改变都不大。
零零星星的窗灯,他很容易便认不亮的那家是自己家。
他已经习惯漆黑的家,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隋恕关上车门,走室,更换鞋、开灯、清洗双手。
他觉得家里还是少了些什么,走到窗前,是一把失去香味的枯花束。营养还没有用完,用橡筋绑着,收纳得十分整齐。
落地钟摆动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洋楼太大了,大的一人声都没有。
隋恕穿过揽柿图,照吴娉说的帮简韶整理东西。他找了几个净的收纳袋,将她的贴衣分门别类地装起来。又找了结实的盒和防摔泡沫,将易碎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包裹起来,整齐地排列去。
他想吴娉说的不完全对,简韶并没有一痕迹都没有在这里留啊。虽然很多衣服都是他买的,但是她穿的时候总是会在袋里落小东西。
隋恕一件一件衣服摸过去,柔的面料刮过肌肤,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她常用的沐浴、常买的花、喜的香薰蜡烛,全都留了印记,填满了整栋房,在这个深夜开了他的手心,钻他的深。
窗上映摇曳的影,影坐来,在这个夜晚一件件地摆开,一样样地数过去。
他找到了她落在袋里的橡筋,上面有两只小兔,还找到了一张标签,上面记着快递单号和培花养备忘。另一件大衣里也有类似的便签,画着被笔涂掉的哭脸,旁边是一个加油打气的笑脸。反面写着一天要喝八杯,还沾了亮晶晶的影粉。
隋恕把东西回去,连同衣服一起叠打包袋里,他把带有一切她的痕迹的东西都打包给了她。
座钟敲响,他的影在窗上弹了一。
包装袋里有折叠整齐的床单,而床上没有了床单。
隋恕的手顿了顿,把床单取来,重新放回床上。
简韶有时会很心,他也变得像她一样心了。其实这次简韶交代吴娉时也忘记了,浴室里也有她的东西,不过隋恕的记很好,并没有忘记。
他收拾好她忘在浴室的东西,折返回卧室。
窗外的夜已是一片深黑,夜风的哀号和脚步声交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走在屋还是屋外。
隋恕穿过走廊,穿过她曾经躲藏的卧室。他不用刻意去想,那些画面便如淌过石滩一般涓涓地过。
他和她一起蹲在衣柜里面,被淡淡的红雪松的味绕成一。现在他有理解她为什么喜蹲在里面,衣柜里面狭窄而和,熟悉的衣服夹带着熟悉的气息,很容易让人有安全。
薄纸般的月亮,模糊的枝的影。她的脸有些可怜,睫成簇地黏在一起,嘴唇也咬的很红。她的泪沾在他的鼻尖上湿哒哒的,又蹭回她的鼻尖,在月反淡淡的光。
隋恕想她的泪真的很多,湿哒哒的,很容易被哭。但是嘴巴很,不肯承认自己害怕的时候,和他争论你被安排了人生难没有一后悔的时候,说这也是我的小孩的时候。
隋恕用胶带一将纸箱封好,然后平静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