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香莲突然惊叫了一声,把柳侠惠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
「我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我刚刚领到的两百多元复员费!」
陈香莲带着哭腔说。
她边说边举着她的草绿挎包给他看,挎包的底被人用刀划了一四五寸长的。
很显然,小偷趁她打瞌睡时,将她放在挎包里的钱包给偷走了。
柳侠惠赶紧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有可疑的人在她边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
这时一个农村老太太说:「我看见两个小青年在她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们偷东西。」
「他们长得什么样?穿什么颜的衣服?」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的发很长,穿黑的衣服,里面穿的是花格衬衫。」
那个老太太答。
这时车厢的窗是开着的,有几个小贩在车窗外叫卖各种吃。
柳侠惠赶紧把伸到车窗外,扫视站台上的那些人。
他的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穿黑衣黑的人正在往这个小车站的走去。
那人离得太远,又是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穿了花格衬衣,但是那人的发确实有些长。
这时列车长发车的哨音已经响了,火车上就要开动了。
柳侠惠来不及多想,回过来对陈香莲说:「陈香莲同志,我看见那个小偷了。你放心,我去帮你把钱包追回来。咱们到北京车站再见。」
说罢他不等她回答,噌的一声,就从车窗里了去。
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他似乎是凭空飞车窗的。
火车开动了,陈香莲只好又坐回到柳侠惠的行李箱上。
她满脸都是焦急的神,旁边的旅客见了都很可怜她,纷纷七嘴八地安她。
「陈同志,你不用太着急。那个男同志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好人,他一定能帮你把钱包找回来的。」
「这帮小偷,简直太猖狂了,搞得大家门都不安全,公安门也不!」
「要我说,这帮坏就该狠狠地治一治。最好先揍一顿,打断他们的手脚,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举双手赞成。对了,你们发现没有,刚才那个同志长得是不是很像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
「对啊,还真是,他跟柳侠惠太像了。只是,柳侠惠是大名人,还是四届人大代表,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呆在这种破车厢里呢?他最起码也得坐卧铺啊。」
刚才柳侠惠跟陈香莲聊天时,说自己的名字是肖侠。
陈香莲觉得他有些熟,但是也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像那个在报纸上现过多次的大名鼎鼎的柳侠惠。
她不禁期待,肖侠就是柳侠惠,那该多好啊。
她这次从队复员,是因为家里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她从一个生活优裕的女,一沦落到了无依无靠,受人歧视的悲惨境地。
她很不甘心,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