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呼了气，着额角，半晌缓缓：“我觉得你要考虑一个七十岁老人的行动能力。如果凶手约他去见面，陈元量是不会大半夜往金河路那种荒郊野岭跑的，他应该能想到‘三七’是个杀人犯，而且他对自己有灭动机。”

他放手机，想了想又没忍住，再次拿起来一字字输：【你来吗？】

技侦们唉声叹气地稀稀拉拉往外走，王九龄唏嘘拍拍步重华的肩，又叮嘱几句，然后把文件包往自己咯吱窝底一夹，离开了会议室。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正的凶案地又在哪呢？

桌上放着几个巨大的证纸箱，电线、被害者衣、裹尸袋被一片一片编号放在透明袋里，大摞大摞的技术分析报告摊了满桌。

王九龄在办案时有个很大的优就是肯听人劝，想了想说：“我寻思着也是，如果陈元量一个老大半夜打车去了荒郊野岭，司机应该是能记得的，不至于完全没有印象呀……那难被害地不是北郊金河路，手机信号和裹尸袋都是故意迷惑警方的手段？”

“固垃圾要经过垃圾转运车、二级转运站、分拣、收缩、再运送，最终才到达津海市北村填埋场，凶手难不怕在任一环节中被人发现尸吗？”

“有理哎。”王九龄撑着巴思索：“那如果凶手自己把尸送了填埋场呢？北郊金河路离北村垃圾填埋场车程近一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等等，谁他妈三更半夜大张旗鼓地开汽车去填埋场啊？”

“先散了吧，坐在这里也讨论不什么结果。”步重华撑着额角一挥手，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证留在这，我自己再看看，午叫廖刚他们把痕检从金河路带回来吧，暂时别去翻垃圾桶了。”

视侦、理化、痕检、法医各自都有一堆事要忙，现在却只能围坐在长桌两侧打哈欠，巴巴瞅着站在桌边凝神看报告的步重华。

吴雩：【领导在哪儿呢？】

然而还没击发送

“……”步重华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肉几乎难见的角度，言简意赅回复了一条：【开案会。】

屋里只剩步重华一人面对着满桌证袋，他剑眉微微拧着，目光沉静凝定，脑里不知在飞速思索什么，突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不像。”步重华沉，“凶手代号‘三七’，真名姓向，是上有名的掮客兼杀手，案底应该是非常丰富的。据刁建发交代，他在对陈元量动手前很可能是杀死年小萍、宝康两人的凶手，即便年小萍暴雨被害和宝康尸被船桨打碎这两个案有一定巧合成分，也不能忽视凶手本人大的反侦察能力，以及对现场清理的极度缜密。这样的人不会放任尸在转移过程中随时可能被人发现，倒不是因为怕不怕，而是……这种可能本代表事脱离了他的掌控。我觉得以凶手的控制，是不太能接受的。”

良久后步重华终于放材料，皱眉：“我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去翻垃圾桶？”

王九龄双手一摊：“不然呢？翻那城郊千顷荒地吗？”

“很明显他不怕啊。”

“老步？”王九龄从老花镜上方隙里瞅过来，问：“你有什么意见？”

抛尸。”

王九龄自己把自己给驳倒了，索问：“你觉得呢，步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