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周六上午拥挤的大街，远和韵路商城开业的锣鼓，以及忙碌闹的人声，都透过落地玻璃隐约传来。

步重华一，蓦然抬：“那您是怀疑张博明的死跟解行有关系？”

空气一时安静来，顿了顿他又淡淡地：“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参与到对暗网案件的侦查中，顺着我儿当年的脚步往走，也许有一天能发现端倪，也许甚至能找到我儿真正的死因也说不定吧。”

“解行当年退学后，他所有的学籍材料都被抹除了，学校只宣称他是家里了事――其实当年他的辅导员跟系主任都是有些明白的，但几年过去也就没人再提了，就好像这个学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直到一年前，上边突然又来人了一次彻底清理，连档案室里的故纸堆都翻来带走了，我听老同事说还找了他当年的辅导员谈了话，再三要求对逝者的一切过往都予以保密。”

步重华打量张志兴脸上深深的皱褶阴影，半晌才终于向那个黑提包扬了扬巴，说：“可是这材料是我一周前才向您提起的，教授。”

忍不住再一次确定：“我可是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你真的能让我参与到暗网的案里来？”

“所以我一直隐约怀疑解行其实还活着，但只是没有证据。直到不久前鲨鱼在暗网对画师发通缉，我才差不多相信，他应该的确是活着。”张志兴摇了摇：“――于是我就更不相信张博明是自杀的了。”

张志兴蓦地望向步重

“……”老教授回避了他的目光，扭望向咖啡店窗外：“画师是功臣，我可没有这么说。”

步重华张了张，但又什么都没说，沉默着低喝了茶。

“您刚才说解行宣布牺牲之后，上面来人彻底清理过他的档案，那您一个退休导师是怎么在短短一周间准备好这么多东西的呢？”

张志兴说：“是，系统宣称是一年前在云滇没抢救回来，所以调查组还一度想拿这个当我儿的自杀动机……说是什么心理学上的幸存者负罪自杀倾向。”老人苦笑了一声：“我当时就不肯信，张博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他为什么会产生负罪？他又没有亏心事凭什么要产生负罪？别拿那些心理学上的条文来敷衍一个当父亲的人！”

“……我……”

张志兴微愣。

“能。”步重华盯着对面那双浑浊的睛，“我们对鲨鱼是有一套追踪方案的，但目前还不完善，极大程度上需要借助网侦的力量。如果您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立刻向宋局建议您以返聘专家的份参与来，只是不在南城辖区，应该是去市局直属的网侦门。”

张志兴颔首不语，过了会俯拿起放在脚边的黑提包，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拍了拍：

步重华视线落在那鼓鼓的提包上，心脏重重搏动一，但表面没有端倪。

“逝者？”

“――拿到你要的这些材料，可真是不容易啊！”

“您从当年就开始怀疑解行杀了张博明，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但步重华语调却是平直笃定的：“从张博明楼到宣告画师不治牺牲这中间应该是有时间差的，尽可能只有短短几天，但也足够您开始行动起来，尽一切力量收集并隐匿各种材料信息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