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宛一僵在那里，整个人愣住了。

去查就很容易找到证据。你经手的对外订单，报关文书，材料，交接记录……那个被你装在机关里的人骨盔已经被我们同事找到了，只要送去技侦检查，上面绝对布满了你的指纹，你怎么可能跑得掉？”

“我猜秦川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他知你并非对万长文的行踪一无所知。”吴雩语音稍顿，说：“我不知你跟你父亲之间是怎么交的，但我猜你见识到了他有多富，毒品生意来钱多快。万长文是带你脱离这一潭死的唯一指望，但你也知，一旦你跟你儿失踪，陶家跟警察都会同时炸锅，你父亲不会接受被无数警察闻风尾随而来的你，就像他当初在警察攻村时，毫不犹豫把四岁的你扔了船。”

彭宛双霎时睁大了，嘴巴抿得毫无血。

“想过，所以一度觉得你相当聪明，不愧是吃技术饭的。”吴雩这话倒平铺直叙，完全没有任何讽刺：“如果被绑架的只是你而没有你儿，你公公一定会持报警，谁也别想说动他把四十四万拿来。如果赎金定得太，超过了陶家所能支付的价格，那么他们最多痛哭涕半天就会报警，警方同样能在第一时间就知你失踪了。所以你把你们母的赎金价格定得很巧妙，一张彩票换回宝贵的‘心肝大孙’，虽然心痛但也能咬牙承受，因此陶家人报警的可能微乎其微，无限趋近为零。”

彭宛呆呆回视他，不仅那张惨白的脸，仿佛全都被冻住了，说不话来。

“好好说话别脱衣服。”吴雩叹了气，说：“撕票是因为绑匪拿赎金时了意外，他以为自己被人拍来了，所以连钱都没拿就紧急撤离了游乐园。而警察得知你被绑架也纯属偶然，只是因为你婆婆在大街上失声痛哭，恰巧巡警路过发现，在盘问她的同时从垃圾桶里搜了钱袋，否则你婆婆大概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如果没人在绑匪拿钱时拍照，如果你婆婆大哭时没有巡警恰巧经过，那么以陶家人对警方的烈不信任来看，起码会再持三四天才报警――而你殚竭虑争取来的这三四天

“景区失踪是能上搜的，动静太大而且不可控；离婚耗时太久，陶家人会拼命跟你争孩抚养权。万长文不会冒险来帮你，更重要的是他计划偷渡应该就是在最近了吧？不然你不会这么突然地开始行动。”

彭宛一时语：“……那、那我就不怕他们报警吗？！老陶一旦报警我不是暴得更快？！而且万一绑匪伤害我儿怎么办，这些常识你有没有想过？！”

“对，不是。”吴雩伤地望着她，“如果这能给你一安的话。”

“所以你必须想办法金蝉脱壳，同时向万长文证明你有能力有手段，得上他的女儿，得上跟他回缅甸，不会成为他偷渡境的累赘。”

彭宛尖叫：“但陶正庆报警了！你知不知我们母俩差被撕票！你看看我这伤！你看看――”

“所以我策划这个绑架案绑我自己？嘛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彭宛仿佛听到了非常荒唐的笑话：“我不能先离婚再偷偷消失吗？我不能假装带孩去旅游失踪吗？明明还有那么多办法……”

“……他们没有报警？”她喃喃，“不是他们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