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8日

        （二）

        时至今日，人们也未能清晰地指明夹山所在之地，那里的通路只有契丹人才识得，亦或者，所谓夹山也只是漠北gao原上一chu1平平无奇的险地，早已被岁月和风沙掩没，消失无踪。

        但在公元１１２２年，这里曾是大辽王朝最后的希望。

        酉时既过，辽南京已完全堕ru黑暗之中。

        一支由数千jing1锐组成的辽军队伍，在夜se掩护xia，chu显西门，排长蛇一字，举火把零星，奔夹山而去，在他们shen后是一座被契丹占据百年的汉人城市。

        「剩xia的，不过是往日繁华的空壳而已。」

        萧莹不由地生chu这等gan慨，此刻的她正坐于ma车nei，掀开吊窗帘，回首望旧城。

        黄浊的火光，使这座千年古城被勾勒成一幅毫无生机的垣郭轮廓。

        城中军民能逃尽逃，这种自觉liu亡的现象早在海上之盟的「谣言」

        传遍市井，李chu1温之liu的密谋投宋时便已开始泛滥，现在，连最后一批jian守在此的人也得走了。

        弃城的连锁反应是致命的，耶律大石那场关于转jin之事的朝堂论议之后，当天，便有大半的汉人官僚南xia投宋，同时也让bu分人遭了无妄之灾。

        寒风gan1燥，抬tou望见的是都尉萧bo迭半风gan1的人tou，孤零零悬在城门上。

        萧莹看在yan里，心中却毫无波澜。

        「多好一mei男zi，可惜站错了队，萧都尉……」

        漫长的队伍向着更深邃的远天迁徙，像是对这古老帝国的活丧。

        山河表里chu1，迤行溯北风；骁疲践乱玉，鳞甲浮霜中。

        孤闻鸟鸣泣，不见雁归程；帘中自宵nuan，佳人何必沦。

        且说一行人星夜兼程，三日之nei便抵达夹山。

        可众人哭笑不得，所谓夹山辽军也不过是规模较大的游牧营垒罢了。

        耶律大石带来了仅有的生力军，他跪拜面见天祚帝，可谁知。

        「朕还活着呢！你怎敢另立新君？」

        天祚帝如此盛怒，他也实难预料，忙俯shen叩首，认错dao：「陛xia北狩，军心涣散，而正值秦晋王留守南京，遂伙同德妃自立。微臣失职，虽有力谏，然人微言轻。守军将士也急需主心骨啊！」

        「人微言轻？将军shen为守军总领，怕是很难称得上人微言轻吧？」

        只见一人，shen形矮小肤se黝黑，正是皇帝shen边的chong臣，方士巫医chushen的坡里括，他上前半步说dao，「陛xia，微臣以为，另立伪帝乃是大罪，非得这归降的１５人全员治罪不可！」

        双方的争论反倒让天祚帝冷静了片刻，正值用人之际，这１５人中不乏骁勇善战忠君报国之人，若是全员定罪反倒是自废武功。

        尤其是耶律大石，天祚帝反金复国的夙愿还得靠这名将才。

        他平息了一xia怒气，向大石问dao：「冤有tou债有主，秦晋王耶律淳何在啊？」

        「回陛xia，耶律淳已于半年前去世。」

        「哦？天命昭昭，篡位者受制天罚而亡！可人罚未尽，箫乙薛，依祖宗之法该如何chu1置？」

        主guan刑律的箫乙薛说dao：「篡位者，施以gong刑，若是皇族则追加贬为庶人，宗室除名；耶律淳已死则由其伪太后，德妃萧莹代为受罚！」

        天祚帝算是找了台阶xia，顺着说dao：「可，朕命你们二位cao2持刑罚之事；务必录得kou供，明日由朕亲典！」

        耶律大石听罢心中一惊，但未liulou形se，待两位chong臣走后，只dao：「陛xia若要亲典，何不召德妃前来审问？」

        「朕之牙帐乃军机重地，妇人怎能runei！」

        天祚帝装作一脸善意，邀长跪的耶律大石ru座交椅，「反金复国，军务繁重，朕yu委卿以重任，刑罚之事交由他们即可。」

        「谢陛xia……」

        他无奈地答谢dao，想到这已是宽恕后的结果，便不敢再多言。

        ……夹山刑帐nei，re气腾腾，炭火烧得正旺。

        「妾shen要见大石林牙！你们有什么资格押送妾shen！」

        萧莹jiao骂着，被三五个打手连挤带推地押xia车，结结实实地捆在刑zhu上。

        介于王妃shen份，姑娘无需赤luo，穿着依旧，没有天祚帝的命令，倒也没人敢侵犯于她。

        「你这dang妇，死心吧，大石林牙现自shen都难保！」

        一人走ru帐nei，正是坡里括，他严肃地呵dao，「伙同秦晋王，篡位谋反，本该是死罪！承蒙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