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不只一件,越近墓她越觉得墓旁废土比她走前堆积的一截,本来在底的锄和簸箕也挪了地儿搁在外地面.
原婉然神想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砰砰砰猝然响起拍击声,惊得她从椅上弹起,手里棍险些松落.
原婉然置若罔闻,心慌意乱猜疑谁带走黑妞,是蔡重拿牠撒气,抑或旅人肚饿了,拿牠打牙祭?
这麽一来,疑团却更大了.往墓里望,一望可知比她走前所挖的还深还大,黑妞也不是随意落在底——牠给摆在裹屍用的席褥上,席褥平整摊开,长大小的份整齐卷好靠着,不让遮住黑妞,似乎刻意让人一望即知黑
有这麽个武装壮汉陪在旁,蔡重即使还在山坡,亦不敢造次.
她将晨起所见说一遍,李大叹气,"八成老死的,韩大哥养牠好些年了."又:"韩嫂,妳挖好没埋黑妞,准是手上没力气了吧?我帮妳埋."
裂开一,衣裙沾了许多尘土,这鬼样没法见人.
原婉然心中一动,搁木棍靠在墙边."等等,我同你去."
她忘了所有不舒服,三步并两步越过李大跑上前,李大在後喊:"嫂,慢些,仔细摔跤."
走至墓边俯瞰,她心上的石骤然落地——黑妞好端端地躺在墓底.
打开门,李大五大三的影堵在前方,腰间佩短刀,蒲扇大的手长弓在握,箭袋里的箭由肩後探.
她这才晓得脸上留蔡重的巴掌痕迹,不过依李大的反应,应该并无留指痕.便:"刚刚跌跤撞到."她不愿叫人知蔡重轻薄自己,坏了名声,白白遂蔡重的愿.
搁菜刀,她找扁担木棍,回正厅坐等着.蔡重要真找上门,在外闹便罢了,敢破门而,她就往死里打.
李大:"我山看到黑妞,牠怎麽死了?"
李大刚与她打照面,便直了睛发急问:"韩嫂,妳的脸怎麽红了一片?"抬起右手,指约略比划一圈圆.
可是往後呢?只有千年贼,没有千年防贼,她独个儿住,倘或蔡重存心手脚,真不愁没空可钻,她娘家别说站在她这边,不帮着蔡重算计她已经上上大吉.
重回山坡,早前遭遇浮上脑海,原婉然胃翻起风浪,几乎要呕.她咬唇忍住不适继续往前,隔了一段路看见远方墓,本该在旁的黑妞屍不见了.
对,就该这麽办.原婉然捉紧木棍,朝自己打气似地了,该叫蔡重晓得兔急了也咬人,不能欺人太甚.
她长长吐一气,隔门招呼,"我在,阿大,什麽事?"
理好仪容,她厨房取过菜刀在路上防用,转念一想,门的主意并不妥.由韩家到最近的烟火邻居约莫两刻钟路程,半途要叫蔡重赶上,她够走运再逃过一劫吗?
李大脱:"怎麽这麽心?"气嗔怪,跟哄孩似的心疼不舍.原婉然装作听不其中亲昵,同行时刻意放慢脚步落後他一大截.
"韩嫂在吗?"门外男人问,大的嗓切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