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生死未卜,她就赵野一个家人了,实在不愿失去.
厨房黑漆漆的一片,油灯勉照亮桌周围,光焰动,原婉然静静用餐的影小而孤寂.
当他发现房间经过整理,心念一动,走至书房,桌上一迭画稿,参差堆积,其中一两张花鸟画边角起皱.
这样的男人尽低微,跟平民小结亲,依然有大把姑娘可挑,自己除了绣花没别的长项,能得他善待,恐怕唯一可倚仗的地方,在于韩一亲自作主选中她两兄弟的妻.
原婉然错愕,她收拾衣服跟和离之事风不相及,赵野因何将它们串在一块儿提起?
纵然原婉然无法接受,他们既然成了夫妻,关于他的私事,要紧并且能说予人知的,理该教她晓得.
赵野轻搂她肩膀,"无妨,再画便有了."
原婉然轻轻搁碗.
蚊多,妳向来让牠睡屋里,不曾例外,牠既然不在,必然是跟妳去.我又想到,妳回答我吃过饭,追加一句‘吃得很饱’,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让原婉然继续吃饭.
赵野心思之缜密惯常让她惊异,这次心却平添几分沉重.
"嗯."原婉然心神不属.
原婉然吃丈夫着真病,如遭雷殛,"你、你怎么晓得那件事?"
"……"原婉然捧起饭碗,却是不知味,难以咽.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耳畔响起白日里田婀娜的话:"良家个个自命清,没法明白我们这种人、受得住你那些事."
赵野又说:"妳整理房间,断不会落书房,很容易发现桌上那些画.我刚刚看过那迭画稿,堆垛散乱,远不如先前整齐."
原来赵野的"那件事"意指画稿,原婉然舒气,白日小容上门、她愁烦和离,竟把画稿那事给混忘了.
万一赵野晓得韩一起意与自己和离,他对自己还会是现这样吗?这疑问像一只无形铁手,冷冰冰揪紧原婉然的咽.
猛地她记起当时自己一时不留意,揪牢花鸟画.
她这位丈夫相好,脑袋好,手艺好,家务勤快,还有,咳,床上活儿也没得挑剔.
他猜想,原婉然发现画的当,手里正拿着那几幅画稿,吃惊太过,便抓皱了它们.
婉婉习惯早睡,如今晚了,让她休息,画的事明日再谈.
她指尖发颤,屏息听着赵野说话,心无异于重犯五花大绑跪在堂,俯首等待判官发落生死.
赵野摸摸她的,"没打彩的,那件事很教妳烦恼?"
赵野那厢:"早上我换的衣服,随手抓过挂在床栏杆,回来时它摊平整了地挂着,不用说,妳收拾的."
现便去找她说明吗?他略加考虑,带着油灯和换洗衣浴间.
她吃饭速度略快,不是饿得狠
话说如此,他不久便改了主意,走向东寝间,发现墨宝不在堂屋,略加推敲,便找上厨房,果然她在.
"相公,我皱你的画……"
"吃饱了?"赵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