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往事-1

        徐姮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争吵的声音。

        从床上坐起来的她的确有足够的好奇心去窥探去凑re闹。

        但她早就不再是一个莽撞的孩zi了。

        不会直接推门质问到底是谁，到底在吵什么。

        她已经习惯从床上xia来时不穿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悄悄地听。

        和她所想的一样，是父母在吵架。

        “小孩上学的钱你不chu？！你一天天把钱都拿到哪里去了！”

        朱佩琳在咆哮。

        “地是刚买的，招工人不要钱？！拉关系请客不要钱？！就我说两个都没考上就都跟老zi别读了，花那个鬼求的钱，考又考不起，屁用！”

        徐政升同样气急败坏。

        砸东西的声音，妈妈尖叫的声音，一切都很真实。

        徐姮捂住自己怦怦tiao的心kou，就算明白过来她是在zuo梦，再次听到她会记得一辈zi的nei容还是会让她心慌不已。

        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夏天。

        爸爸的厂zi那时刚贴了许多钱从丽云市迁到了浚河县，有外债，她不清楚juti数目，但父母一直在为钱的事qing吵架。

        也正值她和哥哥小升初的时候，妈妈希望他们能去读市里最好也是最贵的私立初中。

        私立学校有所谓的“自主招生”考试，单独chu题，统考统分，数学有奥数，还会考wu理。

        简单来说，这是一场并不怎么正规的考试，而且对一些刚毕业的小学生而言的确很难。

        她和哥哥在妈妈的指导xia专门准备了一段时间，写了几套卷zi，不追前几名而是只要能jin能考上，其实不成问题。

        妈妈还在考前安wei他们不要紧张，考不好没关系，市里还有别的学校，是金zi总会发光之类的话。

        徐姮知dao父母一直不和，徐渚也知dao。

        那时的他们才刚学会ti谅父母，合谋之后打算去zuo一件自以为会让父母开心的事。

        所以她和徐渚的计划就是：

        装模作样地写一些，大bu分留白卷就好了。

        就单纯地以为不去那种地方上学就可以让父母少为钱的事qing吵架，妈妈不用向爸爸一直讨学费，还是小孩zi的他们也能为这个家省钱。

        照妈妈的话来看，在哪里念书，只要努力都是一样的。

        但徐姮从未想过大人的世界能如此复杂。

        拿到兄妹俩成绩的朱佩琳是徐姮最不愿意回想的妈妈的样zi。

        也是她所见过最陌生的样zi。

        妈妈没说升学的事，也没说钱的事，可这些明明才是徐姮认为对目前这个家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明明妈妈也说过去哪里读都无所谓，考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用功就行。

        徐姮不能担保自己的学习成绩一定会好，但她绝对能保证自己会听话，会努力，所以妈妈的话她全都信了。

        她还记得当时的朱佩琳用着几乎让她冷到刺骨的语调。

        妈妈对她和徐渚说：

        “你们两个考的是什么玩意儿？”

        “汤家的儿zi都上了，你们平时成绩比他好，怎么会考成这样？”

        起初就是如此轻轻飘飘的讽刺语气，然后妈妈的声音逐渐变得尖利。

        “我办公室里面今天所有的老师都在问你们两个考的成绩，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都是徐家的贱杂种，跟那个背时的徐政升一样，靠不住，指望不上，gan1什么都不行！老zi今天有多少脸都贴不回去，拼了命生了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徐姮自此才知dao妈妈有多在乎她的面zi。

        那天有多失魂落魄，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她和徐渚一起挨了骂，挨了打，再一起灰溜溜地窝回房间里。

        彼此给对方帮忙，往被pi带chouchu血的地方ca碘酒，然后并排躺在床上，面对面谁都没说话。

        爸爸在他们上小学的时候确实有过一段风生shui起的日zi，骄傲的妈妈许是从那曾经的chui捧里走不chu来了，用要用好的贵的，孩zi上学也一样。

        只要是能拿来当zuo谈资的事，她朱佩琳绝不能丢那个脸。

        即使她和徐渚在那之后明确地和妈妈说他们不想去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