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戏班压箱底的戏有一折《李靖治黄河》，只是今天演李靖那小生忙着照顾后台生病的一个小旦，怕是演不了了。”

        玉兰有些好奇地坐起：“什么好戏，值得压箱底的？”聂达一看女儿有兴趣，忙：“什么小旦不小旦，速速去请了郎中来看，吃几贴药就好了，务必叫那小生上来唱这一！”婢女又去回话，似是桑班主在后台劝了一阵，众人又等了三盏茶的功夫，才听那面又开始奏乐――好戏又开始了。

        那音乐很是铿锵有力，跌宕起伏，只见一只手撩开帘，从那幕后走一个模样绝的白面小生！要说他那模样如何绝，你看他：秋为神，琼花作骨，长眉秀颊，夺瑶林之月。中常量，却一把素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看就是个善武技的武生。披金光灿灿火红半臂甲，着潇洒一白衣，束发嵌宝紫金冠，好一个俊儿郎。玉兰不由得有些呆了。

        那武生开唱到：“大隋天，龙袍加，炀帝担忧黄河变。派我李靖治黄河，招十八反王议此事。十八反王志气昂，各执一词争观。”音之正，叫人不由得拍案叫绝。之间那台上又上来十八个形象各异的角，想来便是方才提到的十八反王了。为首的一个喝：“壮士何人？”

        那武生折扇轻摇，又猛地一收，正：“三原，李靖！”与那反王之首肩而行，互相审视状，每一步都仿若走到玉兰心上。从前除了爹爹以及家中小厮以外，几乎没见过什么外面的男，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风度翩翩的男，枉然自己读书万卷，竟然一概不知！

        那戏演到好，李靖一人单挑十八反王，看他姿矫健，动作刚柔并济，尽显意气风发少年风姿。玉兰忍不住从看台上一站了起来，竟都没有听见母亲呼唤自己，中心中竟只有了这么一个俏李靖。

        虽说戏台和看台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但这样一个亭亭玉立，兰心资质的人儿，怎能叫人视而不见？虽说那武生动作还是一板一，丝毫不懈怠，睛却不由得悄悄朝着玉兰瞥去。看她：好花萼，明珠胎。似兰馨，如花解语。明眸善睐，皓齿芳。嬉戏自天真，憨皆生风趣。面上病容，却难掩绝代姿容，不免心里一动，险些没接住动作，勉拉回视线，才能专心表演。

        戏毕了，刘氏笑：“这丫，怎么看着才好了些郁结的病症，又来了痴病？”若是平日，玉兰一定羞红了脸嗔母亲胡说，，她自己都信了，自己一定心里有痴病。明明那人儿已经退台去，自己中却又为何还能看见他姿容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