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场饥荒持续多长时间，还省着吃还是要省着吃的。再者就是别人都饿的瘦骨嶙峋的，难你吃的肚大腰圆吗？那岂不是在告诉别人你家有粮？饥荒的时候，人心惶惶。但凡你一迹象，让别人看来，那你就要遭殃了。吃不饱的时候，吃人的都有，千万不能小觑人心的险恶。这是宁母的经验。

        这么一想，她手松了又松，这顿年夜饭注定是要吃的称心如意了。

        外面，宁父，宁长安，宁长平正带着三个孩一起贴联和福字。

        联和福字都是宁父写的，村里绝大多数人家的联和福字也都是宁父写的。宁父是个文化人，从小写得一手好字。村里人舍不得花钱去县城里买联，于是都或拿个鸡，或抓把咸菜，来拜托宁父写。宁父也都一张张写了，还都写的不一样的。至于那些礼，他也看着收了。带咸菜的，抓把豆的来的，他就收了。这些都不值钱，就是讨个好彩。什么鸡，糖果的，他就不能收了。村里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到也挣不了几个钱。平时鸡本都舍不得吃，都是要留着去县城供销社里换钱的。写个联，动动笔的事，乡里乡亲的，他哪能收？

        贴联，用的是浆糊。胶带也是要买的，宁家又不是钱多，宁母可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就自己家里熬了浆糊。宁父一边看儿贴联，一边还考两个孙。或让他们读联，或问他们联里的典故。两个孩在学校里也学了不少东西，回家也看书。但毕竟还小，不知的居多。宁父也不生气，而是一的，仔细的跟他们说。

        他们爷孙一派和谐，厨房里却是忙的火朝天。大冷天的，三个女人都愣生生的忙了一汗。

        乔莺莺不会菜，就被宁母分去院里洗菜摘菜去了。谢兰兰和宁母两个人则绕着灶台忙活。

        宁母已经定了今天的菜，荤菜有四个。分猪肉留来的五花肉今天烧一半，加几颗大白菜和粉丝，能烧满满一大锅。老母鸡再，一半也没有多少了。太少了就不好看，宁母剥了十几个板栗放去，又好吃又好看。这板栗是谢兰兰从娘家带来的，谢家有一颗板栗树。每到秋天能结不少板栗，谢兰兰回娘家，华给她了满满一篮。还有一宁家人老少都吃的豆腐圆。这就是分猪宴上谢兰兰的那，还是一样的白加肉馅儿。包在豆腐里面，放饭锅上一蒸，鲜香味。再就是每年都必须要有的元宝鱼了。这元宝鱼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看的。只是象征着年年有余的好彩而已，没人会动筷。但是这年肉珍贵，所以一般过了初三吃。

        然后就是素菜，冬天能吃的菜也少。一盘炒海带，一盘炒青菜，再来一盘青椒土豆，一盆烧萝卜，就是所有的素菜了。

        看着总共只有八个菜，可在整个小杨村，都不一定有比这吃的更好的了。要说有，那也就是村长家了。

        两锅，要这么多菜实在是不容易。现在天冷，菜放的时间长了又容易冷。还要腾一锅煮饭，宁母和谢兰兰两个人都忙的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先烧的鸡和板栗，这个要烧的时间长。最后盛来只能放饭锅里蒸的，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到饭煮上，只剩一锅菜的时候，谢兰兰就让宁母去歇着了。反正接来只能一手一脚的了，要那么多人也没用。

        宁母也没推辞，转就去了。但她还是不能歇着，整个家里都要打扫打扫。不然明天人家来上门拜年，家里脏兮兮的可不好看。虽说之间除尘了，可这地啊，一天不扫都是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