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就坐在门,在理一些黑乎乎的渣滓。见小刀来,她立刻站起来,似在看小刀是不是有话吩咐。小刀见星月在山林之间散发清幽的光线,山中寂静,风里带着微微的湿,而女孩的脸上一杂质都没有,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的慨。
小刀发现二英说起这些时候,很有劲,似乎天然对这一类事有兴趣。同时,在这个所有事都求快求变的现代社会之外,也仍旧有这样的人,守着古老的方法,过一种不省力但似乎绵长的生活。
“嗯?”
“筛茶籽。”
瘦长女孩,两只手绞着,很羞赧,好一会儿才说:“我会说普通话。”
“洗的。”二英瞥一小刀,有些怯,但还是说:“你不一样。”她指指小刀的发,“你是城里人,用不惯这些。”
“二英。”
“胰,你刚用了吗?胰皂。”
告别二英回房间,小刀沾着床就困,二英家里的东西都很洁净,听着山风,忽又飘起山雨,小刀很快就睡着了。
小刀说:“等我一会儿。”就往她的房间去了,很快回来,带着一瓶保湿,以及一把海盐太妃糖,她把糖全数交到二英手里,“糖。”小刀忙起来容易废寝忘,低血糖发作,总是随带糖,这倒是很快和二英拉近距离。二英剥开一颗吃,没有评价,但把剩馀的糖小心放袋里了,她睛亮晶晶地不时瞥一小刀的保湿,小刀涂完,把保湿也递给二英,“脸有时候很,我就涂这个。不过今天洗完倒一也不。”
小刀看二英在筛锣里扒拉,说:“二英,你这是在什么?”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小刀一字一字、尽量说慢,说得清晰。
二英摆手不接,小刀便把保湿随手放在一边。二英继续忙活着那些黑黑的渣滓,一边观察小刀。小刀说:“芙苔山,什么时候去好呢?”
小刀一惊。二英奇聪明,她竟能判断小刀是去找和尚而不是香客。
“不用。我们用这个,茶籽里有茶油,滋发,不长白发,又黑又亮。”
“你们不用洗发吗?”
“胰味。猪胰捣烂,加碱的。胰很好,滋肤,不长疙疙瘩瘩,还不长斑。用久了,一滴沾上了,都沾不住肤,去。因为肤太了。我们这都用胰。有人说臭,但我不觉得。”
“嘛用的?”
尽有音,也不畅,但和小刀交该是没有问题。小刀有些惊讶,问她:“我叫小刀,你呢?”
小刀想起那个气味复杂的皂,:“用了,但那是什么味?”
小刀看着二英的肤,觉得这很有说服力。“哦,猪胰皂,我听过,古法,放在以前得是有钱人才能用的。”
“早晨六和尚念经,午和尚也念经,中午吃饭睡觉,六之前或太阳落山后去找和尚最好。”
“要是,你要用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