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清观看测试境视频中的自己时，就产生了这种怪异的觉――像在旁观另一个人的人生，又像将自己的人生反刍了一遍，心弥漫一种苦涩的味。

一个场景，卫恒来到俞少清家，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带着他逃过天枢爪牙的追捕。

“不要再丢我一个人了。”

俞少清说：“谢谢你。”

“现实中的我可没有那么无能。”俞少清盯着视频中的自己说。接着他摇摇，自嘲地笑起来，“不，现实中的我就是这么无能。我放弃了自己的研究，承认自己力有未逮，为了逃避责任甚至选择自杀……我就是一个自卑又无能的胆小鬼。”

在他断断续续的噎声中，卫恒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话。

比如俞少清和卫恒是研究人工智能的科学家，而俞少清半路放弃了学业，黯然回国。

“我不是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俞少清抱紧双臂，觉得冷似的，“其实我很兴……你能接手我的工作，完成我未能完成的一切。”

第43章暗中观察

即彼火不容，然而两者却在卫恒上达到了奇妙的统一。

俞少清抬手在空中动，全息屏幕更换到一个场景：研究所。他在二十八次测试后与“秦康博士”交谈。

他的声波收集是如此锐，所以绝不可能听错。

卫恒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我为

“能得到你的认可，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俞少清缓缓跪坐在地，掩住面孔。泪从指中渗，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中，“华嘉年”是绝对的主角，故事就在他一次次穿越时空的旅程中展开。故事中有一对角，是研究所的测试员，在遭到天枢追捕的过程中被华嘉年所救。这个节当然是为了展示华嘉年的机智勇敢。而在卫恒设计的测试境里，这两个苦命鸳鸯式的角被替换成了俞少清和卫恒，还被加上了一些格外认真的设定。

“也许在测试境中时，我的潜意识已经发现真相了：既然我还活着，说明肯定有别人研发了脑量态复原技术，而那个人就是你。所以境中的我一到了你面前就自觉技不如人。”

的确，有好几次，境中的他都莫名产生了怪异的觉，脑海中还曾闪过破碎的画面。当时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幻觉或梦境，现在才明白，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庄生梦蝶。不是他梦见了另外一种人生，而是他自己就于另外一种人生之中。

“少清……”卫恒神复杂。

“如果你是人类，就会在我家装监视？”俞少清觉得好笑极了，“你还真是个STK啊。”

以上帝视角观察自己，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奇妙验，仿佛自己一分为二，同时于两地。

“真奇怪，我能识破测试境中的测试境，却没法识破测试境本。”

“我没有那个意思……”卫恒小声为自己辩解。

“‘天枢’可以说是我的弱化版，因此它的测试境缺陷比较多也很正常。其实有好几次我险些以为你看破绽了，因为你问了好多次‘这是不是测试’。也许你的潜意识已经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