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走。

        仄混乱的筒楼、白雪皑皑的郊外孤山，笑眯眯冲他招手的师傅，还有那个在远温柔注视着他的男人……

        如果能够选择，他宁愿自己被车撞死，也不愿这样卑微地匍匐在季岚脚。

        那枚戒指他还没来得及。

        后面的话季岚川没能听清，三魂七魄被人行离的痛让他一阵耳鸣，几乎是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他便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床上。

        碍于镇魂符篆的大，那半透明的虚影还剩整只右手与肉相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梯门“叮”一声地开启，衣发凌乱的男人脚步匆匆，不由分说地拦了推往急救室的病床。

        “抱歉，少爷他……”

        “两百万，”仿佛又死过一次，衣服被冷汗浸透的白时年撑地起，并没有再次固执地和青年呛声，“还有秦征的发或血。”

        不动声地将镇魂符篆攥在手心，季岚川平静地看着白时年挪动双颤巍巍地离开，目光凶狠的黑猫紧随其后，好似一永远也无法摆脱的重阴影。

        果然。

        是因为为剧中心的主角否认自己的存在？

        “先生，您……”

        意识开始飘忽，季岚川前忽然现各式各样熟悉的画面扰己思绪，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医护人员的脚步和询问声，他却本没有时间能去回应。

        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到自己面前显摆。

        确定冥冥中传来的反馈仍旧属于许生，季岚川忍的不适，冷着脸看向地上双无神的白时年：“他问你要了什么报酬？”

        自动过滤医护人员与郑叔的周旋，秦征越过人群奔向青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在此刻停。

        官迟钝却又能受到神经末梢传来的绵密刺痛，白时年蓦地想起了前世自己车祸亡时的可怖场景，那是他重生后最想避免的结局，可是在这一刻，四肢大开狼狈倒地的他，似乎又和前世有了微妙的重叠。

        诅咒破开，那被青年刻意保住一命的黑猫便只认得白时年血的气味，它阴测测地盯着对方的咽与睛，似乎是在琢磨着从哪里比较方便。

        “你不是季岚。”

般枯瘦燥，许生从未见过这种怀诅咒还能驭使雷霆的怪胎，猝不及防便被对方劈得负重伤。

        觉到天对自己猛然加剧的排斥，季岚川咬破尖，拼命念动神咒拉扯住自己即将被拖肉的魂魄。

        “秦征。”

        失去分的唇不断开合，青年手背上未被理的针孔更是渐渐溢新的血，用尽全力抬手拍床的呼叫铃，季岚川很快就不能再自如地纵原主的。

        若是有其他天师在此，定然能看对方双肩微弱的魂火、还有那漂浮在病床上空的七魄。

        神恍惚地向外走去，白时年握住门把低声喃喃：“如果是输给你……”

        故意破除诅咒只留媒介，季岚川就是要让白时年对他的所作所为付代价，害人终害己，如果所谓主角必定会得天偏，那就让他来当这个打破规矩的“反派”。

        无意识地低喃声，季岚川中安神定魂的法决立刻中断，魂魄离，被慌忙推向急救室的青年霎时便没了呼。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