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害怕我吗？你看，我没有伤害你吧？”

“你是从戏班zi里逃chu来的吧？为什么要逃chu来啊？我答应不送你chu去，但是他们找上来找到你了的话，我该怎么回答呢？”

他的声音幽幽地飘落在空dangdang的房间里。

唉，看来今天他也不会和我说话，顾雪洲心dao。

“我要去找我娘亲。”一个细如蚊讷般的声音从床底犹豫着传chu来。

“你说什么？”顾雪洲有dian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在和我说话？

“我是被拐的，我不是戏班zi的。”孩zi声音渐渐响亮了些，他笃定地说，“我有娘亲的，我要去找我娘亲！”

第3章拾取一只小病jiao的正确姿势03

夜里落起一场雨。

浸人的冷气从石砖底地xia渗chu来，席zi都chao了，他裹紧了棉被还是冷得打颤。

被拐走时他比现在还小，就是他反复地去铭记，也只有个蜃楼般憧憧的影zi，罩着一层雾般，映着花灯莹莹团团的光。

一盏莲托八仙过海走ma琉璃灯旋转着，灯上的画栩栩如生，他被娘亲抱在怀里，娘亲温柔地说：“好看吧？沐哥儿，这是爹爹送的花灯。”

这些画面零零碎碎的，大抵是他那时太小了，记不清太多事，他记得莲zi米大小的琉璃珠zi串成的珠帘被人卷起，悠悠晃dang开来，冽滟的光笼在娘亲的脸上，他坐在小杌zi上仰着tou努力地看，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娘亲走过来，绣着大朵白se芍药花的银红se缎面的裙袂拖在地上，有如shui纹般轻轻漾着，纤细的腰肢上玉石环佩铿锵作响。又好多漂亮的女人走过去，她们嬉笑着，笑声银铃般清脆，那么re闹，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人chao涌动，熙熙攘攘，他坐在一个gao大男人的肩膀上，看得很gao很远，街市的屋檐xia挂着一排排漂亮的灯笼，波光粼粼的小河倒映着星辰璀璨的天幕，又织jin了几经纶的人间灯火，小娘zi们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在河岸边挑着竹竿放莲花样的河灯。他满心好奇，看得目不暇接，兴奋地指挥着说：“去那边！去那边！”走着走着，周围的人似乎便少了，把他ding在肩上的人走到一个乌漆麻黑的巷zi里，他四xia环顾，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娘！”他叫了一声，被人捂住嘴巴装jin麻袋里。

他后来没哭也没闹。他与有好些个和他一样被拐来的孩zi被关在一块儿，那帮小傻zi只知dao哭闹，与其哭闹倒不如想怎么逃跑，但有些人又只知dao瞎跑，他亲yan看到一个孩zi连门都没有chu去就被抓回来打了个半死，躺在地上痛苦地呻/yin了两天才死，大人过来一张破草席一卷携了走，地上liu了一小滩暗se的血渍，谁都不敢过去坐，只有他敢。他走过去，拿布把地上ca的gan1gan1净净的，一边ca一边想：他会逃chu去的，但也不会这么枉死，他会活xia去。

戏班zi并不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他们在一个地方掳了孩zi，过段时日再去别的地方唱戏，便沿途卖掉，只他一直被留了xia来，起初是班主嫌价格不够gao，后来是他戏学得好。

那也是一个雨夜，他被推门声吵醒，一dao闪电ca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