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咬咬牙，“我会将他送上你们的船，到时你们与他说，是我家小少爷要成亲，所以把他送走。这孩天生薄寡义，待他闹过了几日，便不会再惦记以前的事了。”

顾伯站在岸边，看到老和尚在甲板上，双手合掌挂着佛珠，低对他躬了躬。即便如此，顾伯还是没有舒展开眉，沐哥儿这绝对是回不来了，不说他还给和尚留了让孩安静的药，而且就算沐哥儿醒过来，在湍急的江上，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只能乖乖认命了罢……他不多么心狠手辣的事，可也不可能睁睁看着小少爷陷去，越早摆脱越好，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希望沐哥儿以后能够洗净杀气，平平安安老老实实地一个好人。

老和尚不解地回答：“老朽只上次见过那孩一次，他虽狠戾薄，却并非负杀孽之人，即便面相上似有冲突，可应当不会伤及小顾施主的命，其中可是有误会？”

他卑微恳切地望向老和尚，像是看着最后一救命稻草，豁老脸了，“我知我这样说很恬不知耻。但是……但是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了，无力教导这样的孩。大师您既然能遇见他，是不是也说明和他有缘？纵然我怕他至极，也不敢将他胡乱赶走，又或是主动害他命，这样的事我也不来。大师您是否可以收留他教化他，一来留了他命也不至于离失所，二来沐浴佛光是否也可能有一日解了他一孽债戾气。”

“上次是上次，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亲见到他杀生。”一想起来，顾伯就觉得后怕，“而且他杀生时既不兴奋也不恐惧，就好像这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同吃饭喝差不多。”

顾伯看到顾雪洲找了一圈无果垂丧气地回家，心虚地安抚他：“……大概是跑了吧，衣服也少了几件。”

老和尚留了两天，顾伯找到机会把顾雪洲支去城里，叫他去拿新订装胭脂的瓷盒，撑着顾雪洲不在，天还没亮，两杯蒙汗药给沐哥儿灌去，急忙把人带去码，到和尚搭的货船上，不仅如此还倒贴了一百两银，都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积蓄，本来是想用在少爷急难之时，如今却搭给了一个捡来的孩，破财消灾，能送走这瘟神，也算是价有所值。

的女缘，我却怕不止如此，我怕他迟早有一日还要害我家少爷的命……我们不过平凡人家，实在是别无他法的。大师慈悲，能否再给个指，化解这段孽缘。”

小少爷最迟后天也回来了……到时，他又该如何作答呢？

没料到第二天顾雪洲就从隔县带着货回来了，立即就发现沐哥儿不见了，问顾伯，顾伯撒谎说他也是才发现孩不见了。

顾雪洲急得到去找，他去沐哥儿的同窗家问了一圈，得知沐哥儿昨天就没去上课，也没人在别见着他的影。

老和尚没有立即回答，端坐着，拨数起手上的檀木佛珠。

房间里安静来，窗外大树上的晚蝉拖沓的鸣声轻轻动凝滞的空气，不知过了多久，老和尚终于开了，“只怕他不会愿意随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