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徐毖立刻明白自家学生这次是有事而来。他也不迫，而是缓缓说：“宪之，你我师生多久了？”

一亢的打更吆喝声骤然响起，穿过厚厚的院墙，传到余生耳中。余生猛地回神，他一抬手心，只见掌心里全是湿冷的汗。

余生坐了来，：“西北战况如何？”

余生也有些发愣，他抬手：“不必多礼。”

了人回京，这样王丰哪怕知晓了，也无力回天。

余生：“近日来公务繁忙，多谢唐大人关心。”

“每当你遇事不决时，便会以寡言相对。”

余生来到左相堂屋，徐相正在翻看西北来的军折。见到余生来，他笑了笑，：“宪之怎的来了，坐吧。今日可真是忙得很，如今辽帝驾崩，两国战事吃紧，每一封军都至关紧要，不得不看。”

余生想过，王丰与李景德等人勾结，一手把持朝堂大权。但他当时并不知，王霄等人为西北大营的事，是悄悄探辽国，谋取报。

他可以向皇帝告上一状，假装不知谋辽之事，就状告王丰自持权重，一手遮天。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离去。

“瞧，就是你如今这番模样。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余生踌躇片刻，终是说：“学生是为一桩事而来。学生去幽州前，先生曾说过，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上月我带了几个人回来，此事先生您也知晓。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几人竟然是圣上安在辽国的

唐慎目光暗了暗，转离去。

当棋盘上的所有棋都徐徐落，映余生帘后，他终于看清了这一盘大棋。

如今王霄四人被关押在刑大牢，该交代的事，已经交代清楚。

次日，唐慎从勤政殿来，刚走门，抬就与余生撞上。

余生：“学生中榜后，有幸得恩师赏识，如今已有十八载。”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余生一夜未眠，他熬得双发红，走到书桌后，拿起笔就要写一封弹劾王溱的奏折。但他的笔还未落，就又停住。

唐慎微愣，他先行礼：“官见过刑尚书大人。”

余生闻言愣住。

唐慎：“大人脸不好，可是有恙？”

已经三更了，快要上朝了。

余生垂不语，心极挣扎。

徐毖笑：“那二皇耶律舍哥带领黑狼军在大同府参战，辽帝却在这个时候死了，你说如何？他又要打仗，又要与弟弟争夺皇位。虽说不知如何，但想来辽国很快就会陷一场乱吧。”

大概是去找徐毖了。

早在三年前，皇帝派遣苏温允、唐慎一同去幽州，为的就是谋辽！他们借用银引司，将人安到辽国。此事与银引司千缠万结，恐怕连皇帝自己心里都清楚，绝对瞒不过王丰。但王丰知是一回事，他私手颇多，就是另一回事。

唐慎回过，只见余生迈步了勤政殿，一路向左相堂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