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鱼篓里的鱼像吐泡泡似的将事经过说了一遍，这种时候宋寒章总会是个好听众，耐心听讲，时而趁着他组织语句的间隙问一问细节，等到林觉把事说完，宋寒章也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

林觉心一颤，却又好像如释重负，或者说他早就知，却一直不愿意面对，直到宋寒章亲说答案。

“呃……其实也没什么。”林觉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是这问题就像是在底快吐着泡泡的鱼，已经暴了行迹，只要再用鱼饵引上一引，它就要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就在林觉游思妄想之际，他听到宋寒章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害怕我？”

这是一种极端复杂的，在一个几乎不可复制的危险环境中酝酿而生，也因此没有可以参考的案例，林觉甚至都不清这种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味地在乎着他，更甚于在乎自己，却从没认真想过这究竟是不是。

他的心状况有极大的联系，袒自己见到的一切，就像是让自己的秘密暴在阳光之，无所遁形。

“很显然，那是我，你心中的我。”宋寒章说。

甚至于，如果有一天他们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他希望死的人是他自己。

怎么会是倾慕呢？怎么就是倾慕呢？林觉想不通，也不敢想通，此时的他像是被人一了里，昏昏沉沉地喝了一肚，缺氧的大脑里光怪陆离地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宿舍楼中千钧一发的初遇、广场上宋寒章镇定自若地帮他隐瞒病毒抗、图书馆中逐渐熟悉彼此共度难关……从一开始，宋寒章对他而言就与众不同，这也许是鸟结，又也许是危难之中的吊桥效应，可不能否认的是他愿意为宋寒章赌上命。

看他提竿就走，鱼急坏了，你鱼竿都伸了，怎么能不钓我呢？

可林觉想当一条咬钩的活鱼，宋寒章却连饵都不屑，只想当愿者上钩的垂钓人，断然：“那就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人偷看了好几次的宋寒章问他。

“你和顾风仪的想法一样，她也这么觉得，厌恶、恐惧、渴望……这些用怪的方式现在了我们前，可是……”林觉说不去了，满地残羽中的怪，究竟代表了什么？

“你对我倾注了很多，我觉到了你的怜悯、敬畏、依赖、倾慕，乃至恐惧。”宋寒章在路灯停脚步，直视着林觉的睛，隔着薄薄的镜片，他的睛依旧好似夜幕中散发着冷光的寒星。他犀利直白地揭穿了林觉不愿意深思的东西，让林觉心脏狂，恍若赤地站在大庭广众。

倾慕。倾慕？倾慕！林觉满脑都是这个词，胡思乱想到都不敢看宋寒章的睛。

“首先可以确定，我们这一次一游戏，就被直接分散拉了不同的幻境中，共同在于我们都遇到了一个怪，必须击败它后才能离开那里。这个怪……我认为它和我们的心灵世界有关系。”宋寒章缓缓。

林觉愣愣的，宋寒章却是困惑的，这种真实的疑惑显而易见地表在了他的脸上。

林觉只好老实：“其实也不是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之前我遇上的那个怪，我总觉得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