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适野坐在老人的旁，任由老人抚着自己的肩膀，他听老人说天空里的故事，那些新奇有趣的故事，一一滴，将蒙着面纱的天空揭给俞适野看。

“你用厨房剪的时候会觉得某些牌的厨房剪刀特别难用，另一些牌的特别好用吗？”

“可是你知你不行。”

“因为这……”

俞适野在外迟疑片刻，敲敲门，踏去，他低声说：“……节哀顺变。”

半天，安德烈才听见，反应过来，抬起，对着俞适野微微一笑：“死亡确实是终结，但这是每个人都必然经历的终结。像我和她这样的老人，已经没有什么看不破的了。倒是你，这是你第一次面对死亡吗？”

他从沉重的生活成本中解脱来，上两气,过了几天悠闲放空的日，随后,他的注意力被扯到了疗养院的医疗械上。

后来他们说了更多的东西。

“乘坐飞机来到万丈天空之上，再向翻涌着的洁白云海去，你以为你的行为会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但并不是的，它给了你全新的认识世界，认识心的机会。”他轻言细语，声音微微缥缈，像天空里呼啸的风，“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你穿透了那层生命的迷障，你看见了更纯粹的世界，更真实的自我。”

“很令人恐惧。”安德烈补足了俞适野没有说来的话，“不止是恐的人恐惧，普通人也会恐惧。”

“没有……”

“当然。”

俞适野怔了半天，慢慢摇。

今天的死亡逐渐离他而去，过去的死亡似乎也淡去些印痕。

“今天葬礼的时候，你一直在害怕，明明不愿意面对尸，却迫自己去面对。”安德烈平静客观，“你在勉自己。”

是的。俞适野知自己不行。

“为什么不试试？”安德烈问。

俞适野静默半晌，自嘲地笑了：“我害怕的东西很多，我害怕鬼，害怕死亡，还害怕……我也不想面对他们，可是……”

“试过伞吗？”安德烈忽然说。

第五十二章

护理人员的工资确实,仅仅呆了几个月的时间,俞适野就不再为钱发愁了――虽然平时吃东西依旧是去超市买打折的货，但至少不用为学费和住宿费担忧。

窗的老人纵轮椅，正对俞适野。

喝酒，已经空了的威士忌瓶掉落在地上，窗外是一轮残月，印着他惨淡的脸。

“我们要的，是去了解它们，再去战胜它们，未知总使人恐惧，但当你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恐惧只得自你心底悄悄溜走。有空的时候去试试伞吧，你会上它的。”

这种转移源自安德烈对注针的一声难用的抱怨，俞适野一开始有些不理解,只是一针而已，但安德烈随之了个很形象的比喻：

安德烈脸上还残留着颓唐，正是这样的颓唐，让他轻薄的话语有了沉甸甸的力量：

他不能就这样简单地不去面对它们，他总有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

他的心也随着老人的描述飞上了天空，翱翔在自由的边界里。

他们为那些故事大笑，笑声将阴霾驱散。

“人总会恐惧，一如人总会悲伤。”

“那为什么针不会有些牌好用,有些牌难用呢？”

声音像被施了延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