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摇并不回答，转去后舱清武弹药，开始整理他的战术背包。

周戎逆光的影悍利修长，尽看不清楚，但他知周戎也正看向自己。

“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我想为他们什么，所以才主动请命担任飞行师。”金华专注地调整电地图大小，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飞了，这次是副驾驶，还有个正驾驶员被你扔在面了。所以待会……如果……”

“如果遇上气！”金华在螺旋桨巨响中大吼：“你就祈祷吧！求上帝或拜佛祖都行！”

司南静静伫立在舱门，似乎完全不在意已经顺着铁梯迅速爬上来的士兵。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历经漫长岁月又好像只是短短数秒，他看见周戎终于举起双手，逆光了个手势——

金华中校一偏，额角微微搐，与司南四目相对。

快走。

外面的喧哗越来越响，司南沉思片刻，咔地把冲锋枪从连发调成单发模式，随即再次抵上金华的：“立刻起飞，别我把你的打成糖葫芦。”

司南轻轻呼了气，在唇间凝成一小团转瞬即逝的白雾，旋即“砰！”一声关上了舱门。

金华却苦笑着摇了摇指：“我劝你还是临时信一的好。你这趟路程除非大罗金仙凡，否则很难活着回来，临时抱佛脚虽然不用，但总比完全不抱好吧。”

金华：“有区别吗！”

仿佛隔着无尽星海又近在咫尺，海面的风穿过周戎指尖，一刻又呼啸着掠过司南的睫。周戎张了张，看不清型是什么，司南对他摇了摇。

轰——

金华无可奈何，被枪抵着打开一系列钮，缓缓落纵杆，小飞机开始在跑上缓缓动，将跑上的士兵向后抛去。

他看上去远远比实际年龄小，那么俊秀，甚至有一温柔的书卷气。

金华：“你才怎么在这里？！”

那是周戎。

飞机在云海中平稳行驶，机翼闪烁着红光。后舱灯熄灭，只留一圈圈橙黄的光晕。

“……”司南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说真的！”金华回声：“蒙基地的侦察营损失了很多人！之前去峡谷的河北第八搜救队也伤亡惨重！你一个人本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放弃吧！现在还来得及！”

司南单膝跪在弹箱边，一手将冲锋枪拄在地上。黑立领夹克让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白皙，光为他的鼻梁镀上一层光晕，隔着这么远距离睫的弧度都清清楚楚。

金华心仿佛被轻轻动了一，声音不自觉缓和来：“听我说，司南。只有大后方是安全的，每个人都激你带来

飞机斜着冲上空，跑和机场越来越小，云层旋转着扑面而来。

飞机行越来越快，紧接着嗡地一声冲天而起，颠簸霎时让司南踉跄着撞上了驾驶台——哗啦！

砰砰砰砰！砰砰！外面士兵捶门声登时响成一片。司南用力落了锁，穿过客舱走到驾驶座后，单手冲锋枪抵上了飞行员后脑：“立刻起飞，别我把你的爆成西红柿……”

喧哗人声越来越近，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上了跑，合力往机舱方向推动铁梯。

司南站稳，把弹咔哒退膛：“神佛这玩意我早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