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拥有的所有，都已经烟消云散。

他们再不相欠。

善恶到终有报，他的孽，最终都该由他来还。

之后更如戏剧一般，不过十几日的时间，华宇层动，总裁易主，沈承瑾迅速被踢局。就在那之后第三天凌晨，邓恩慧撒手人寰。

何明生和何望走到邓恩慧的遗照前，沈承瑾依旧木然地跪着。

沈承瑾想，他不怪谁。

沈承瑾茫然地转看过去，视线毫无防备地撞到一张寒夜里冷酷无的脸。

空气霎时安静，有人急：“可是――”但即刻被勒令住了嘴。

他欠他们的都还了。

门的人们阻挡着何明生和跟在他边的何望，大骂着驱赶何家的仇人，几乎要跟何明生的保镖打起来。

何望去找邓恩慧并没有瞒着任何人，当夜就传了去。更糟糕的是何望离开后邓恩慧的病就急速恶化。

他们终于大仇得报，他竟想，或许他该对他们说一声“恭喜”。

而就在何望前往医院的第二天，何明生对外公布了一条爆炸的消息――何家还有一，而那个私生，便是从未在人前面过的何望。

沈承瑾麻木地说了一声：“让他们来。”

那时候他怎么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换过来。

何家和沈家的仇，永远，都不再解得开。

又过了不知多久，灵堂的门突然传来不同寻常的吵闹。

何家看起来终于复仇成功，大获全胜，而沈家的人死的死，败的败，一夜之间，仿佛曾经羡煞旁人的过往都如梦不复。

，只有沈承瑾并不知自己那一天是怎么过的。

他早有准备，可是明明如此，他却依然痛得这么厉害。从未有过的疼痛，痛得他恨不得即刻死去。

沈承瑾捂着心脏，单手撑地，几乎要倒到地上。何明生双脚的后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他没有抬，他只知自己所失去的，都是由那个男人所夺走。

唯有他最后的呼，仅剩的尊严，他不会交给他，不会任他蹂躏成渣，如垃圾碾脚底。

沈承瑾紧紧地闭着，不再理会何家父。直

跪着跪着，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了，最后一个亲人，最后一个会把他放在心尖上挂念的人。

一年多以前，换成是他，他浑浑噩噩地走何诺的灵堂，被刚失去儿的何明生赶去。

何明生上完了香，迟疑了一，还是朝沈承瑾走来。他盯着何明生的脚尖，听到何诺的父亲对自己说了一声“节哀”。

隔着人群，他看了何望一，几乎是同时，那人也转过来看向他。他的脑袋顿时“嗡嗡”地响起来，而他的脸上依旧面无表，一之后他的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就像他从未认识过何望，不曾喜，也不曾仇恨。

灵堂里，客人来了走，走了来，直到夜深人静，沈承瑾依旧跪在原位，麻木的双早已经没了知觉，他的脑袋也早已没了知觉，有人拉他起来，他无动于衷，依旧断了似的跪着。

没人听到，沈承瑾手撑着地，痛苦地了一气，瞅着地面吼：“让他们来！”

他恨她，恨得几度想亲手杀了她，可现在他的心却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无论他怎么捂怎么填，那空缺将永远都在那里，冰凉而空寂。

他不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