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同志竟不领，声音不带温度地传过来：“你留在车里。”

虞仲夜神严峻，手指过刑鸣脸上的瘀伤，又用整个手掌包裹般托住他的脸。

这个男人上有酒气，有烟味，酒气醉人，烟味撩人。手掌上留着玻璃刺穿后结成的痂，原就覆着薄茧的掌心肌肤，如此一来就更糙了。虞仲夜也没刻意挑逗撩拨，只以手指确认刑鸣的伤势轻重，但他温偏，指腹、掌心所经之，似有一团小火一路延烧。

虞仲夜看似赞许，嘴角勾了勾：“有老大的样了。”

刑鸣脸

不逞能倒不是他刑鸣了，虞仲夜只问：“这一期医改选题，盛域那里没问题？”

刑鸣想躲，但虞仲夜的手指已牢牢攥住了他的巴。

“你不是说，会是明珠台最好的节目，”刑鸣挑眉，半开玩笑地说，“退而求次，难我傻？”

呼的节奏被这个动作生生打乱，气氛一暧昧了。

虞仲夜知他指的是什么：“怎么不回？”

麻老板招呼伙计备餐，刑鸣抬看虞仲夜，说，我组里的人还在加班，这个时间都没吃晚饭呢。

刑鸣脸上有多瘀伤，此刻已经不痛不，就是瞧着有些骇人。他跟台里人解释是摔的，也没人提质疑。质疑什么？无非是少年人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动了手，学生时代他就常年带伤，就算旁人质疑也早就习惯了。

“不称职。”刑鸣摇，又替自己开一瓶啤酒，“差就临阵脱逃，言了。”

成年人的选择，九鼎不足为重。刑主播再不知天地厚也明白，自己砸了那扇窗，跨那扇门，就再没资格向虞台长讨东西，庇护抑或帮助，都不行。不付就索取，那是乞丐。虞台长兴许只是随一问，自己就上赶着倒苦，反招人轻贱与厌烦。他拿起酒杯与虞仲夜碰了碰，把对廖晖的那不安心就着一啤酒全咽回肚里，笑笑说：“成熟的稻谷会弯腰，我现在懂事儿了，都好。”

麻老板接过单，问刑鸣：“里脊很受迎，要不要来。”

老林轻踩了刹车，奔驰慢慢向一边。这车可没有能升起的隔板，老林自知碍，趁还没人撵的时候主动说：“烟瘾犯了，我车――”

“不要了，组里还有两个回民。”想了想，拿过餐单又写上了阮宁的电话号码，吩咐说：“外卖不了明珠园，你到了门打这个电话，让这人来取就行了。”

躲不得。

门面非常气派，饰也颇格调，平日里门扉半掩，透着一拒人于千里的冷气息。台里的领导喜，但临时工大多不喜。

狂风，急雨，车上雨声哗哗，从车里望去，整个世界都似飘摇不定，浑浊不清。

坐惯了宾利，奔驰不免显得狭仄。在密闭的车空间里，虞仲夜突然伸一只手抚摸刑鸣的脸。

吃完夜宵，刑鸣还得回台里赶节目。哪知刚刚起，天气陡变，突然开始雨。一开始还是涟涟细雨，偶有几颗大雨滴敲打红蓬，跟倒豆似的噼里啪啦，然而一两分钟之后，一呼百应，雨倾盆而，乱响一气。

刑鸣没带伞，望雨兴叹，虞仲夜说，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