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么？

他惶恐的往一旁挪了挪，脑中思绪却停不来，猛然想起当年在昆仑雪巅的一幕。

江暮雨迟疑了，伸手接过，清泉顺着叶的纹路中，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甘甜。

师兄弟的，亲人的，还是……

白珒对他千依百顺，对他百般讨好，为他喜，为他悲愁，为他生死不顾，这种，是吗？

白珒却说：我不能看着你死，我心甘愿的。

他说服了林卫独自前去寻，抵达了雪山之巅，听见了白珒和山神的对话，他不知是悲是喜是忧愁还是愤怒。

白珒为了他去求山神救命，无条件答应山神的任何要求，哪怕是继承洪荒，永生永世的守在昆仑雪山也在所不惜。

白珒抬一看，居然是上官轻舞。

他愤怒于白珒的不顾一切，却暗暗喜着自己也会被人如此珍。他呵斥，阻拦，他不愿任何人为他而死，为他牺牲，尤其是白珒！

江暮雨想问，却不知如何去问，他看不大懂白珒的心，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意。

江暮雨倚在一棵黄杨树前坐着，南过就守在应天石旁等候时辰，风火轮闲着没事爬到树上，揪了两个野果吃，结果又酸又涩，凑到小河边狼狈漱。

对于江暮雨来说，这绝无可能。他从林卫中得知白珒去寻山神了，这种九死还没有一生的地方居然也敢去闯？他除了震惊，便是恐惧，他心惊胆战生怕白珒了什么事，尤其是为了他的事。

重，阿弥陀佛……”

原来是只野猫。

心甘愿？心甘愿的留在昆仑雪山，心甘愿的天的隶，心甘愿的享受永世的孤独，心甘愿的承担各种不由己，求而不得……

“别动。”白珒突然叫了一声。

江暮雨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意识保持住这个动作，就见白珒伸手指，轻轻在他唇边抹去残留的渍，顺势将落在肩的树叶摘走，掸了掸细微的尘埃，笑，“好了。”

墨夜空，冷月皎洁，银泻辉。

秋季的山谷中格外清，到了夜间更是充满凉意。黄芩生了一堆火，愁眉苦脸的听觉空和觉缘嘴里絮絮叨叨嘟嘟囔囔的念经。

树丛中突然传“沙沙”的响声，江暮雨微愣，侧看去，暗光中，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窜了来，落地无声，一双墨绿的睛辉光四。

江暮雨轻叹气，就地默背一遍“修心论”，觉脑中清亮了些。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上官轻舞的面是一种不正常的

白珒手里拿了片绿叶，绿叶上盛着清澈的泉，他坐到江暮雨边，递了叶去：“要么？”

玄猫，辟邪之，虽然仔细一看是条秃尾巴猫。白珒随手摘一狗尾巴草，闲来无事逗逗猫，猫爷也特别给面，一边叫一边，直到一个女人从草丛里走来，它浑炸，撅着屁跑了。

这一系列动作说亲密不亲密，说疏远也不疏远，却好像细沙，溅起了无数涟漪，江暮雨不知怎的，耳有发。

江暮雨有心乱，他尘封了七十年的心再见到了白珒之后，莫名其妙的动起来，搅乱起来，翻云覆雨乌烟瘴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许久未涉红尘，所以心脆弱，稍微有外来因素就霍乱不堪，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