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心不在焉,一撤板凳,起正要屋。他角瞥见电视屏幕上的人,愣住了。
罗喊住小警官,定定地站着,专注地看。
刺猬一拍大:“人家姑娘就没要求学历么,人家开的条件是诚实善良,貌端庄,我多善良啊,我端庄啊!我还无婚史无病无女呢!”
“劳驾,别关电视……”
罗这一开腔,所有人都回过,都定住了,迅速就认来,屋里一片刻意压低的嗡鸣声和八卦议论。
“啧,真他妈帅,人五人六的……”
顺不屑地“噗”了他一:“还姑娘呢,都三十五了,比你大半轮儿,哥这岁数的男的还差不多。”
观众席上许多女粉丝举纸牌牌,上面写着“罗”,还晃动着罗老板的卡通像。
顺接:“听说伤重,转院去城里了。这回他也算立大功,检察院肯定减刑,邵队长说争取给他办保外就医,直接去。”
收看完每周必看的,那觉就好像自个儿跟着上去相了一回亲似的;喜女人的相女嘉宾,喜男人的相男嘉宾,各取所需,其乐。一群人心满意足站起,一个个急不可耐,赶紧回牢号,钻被窝,动一动灵活熟练的手指。
罗是让尤二爷上一回诈死金蝉脱壳那一计给整怕了,生怕这人再诈他一回。尤二爷攥着他的把柄,这人临死前竟然一句废话都没交代,安安静静闷不吭声就死了?罗都不太敢相信。
“罗老二,你们家兄弟啊,这都混成名人儿了,啥时候给咱介绍认识认识?
七班崽们这次同仇敌忾,并肩作战,集立一大功,谁心里不惦记减刑?罗也想减刑,不光是为他自己,也是为他宝贝的人。
一听见“减刑”俩字,旁边七七八八的脑袋都凑过来。
一群小崽在一旁不住嘴地起哄,他们死不死,减不减刑,咱先搓一顿再说,这回让邵队长请客,再来一顿香的羊肉,大哥弟兄们混在一,图的就是江湖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朝有酒今朝醉。
胡岩戳刺猬的脑瓢:“你先混狱再惦记,蹭你的床板去吧!”
罗半睡半醒仰着,哼:“少他妈拿老开涮。”
罗随问了一句:“贾福贵咋死的?”
胡岩咕哝:“利索死了还不好?这老不是好货,阴着呢。”
电视里和电视外面这俩人,这两张脸,长得实在忒像,有以前就知的,有以前不太了解的,这回一看电视里那张俊脸,也就明白谁是谁了。
“哥儿俩长真像,果然一个妈生的,搁哪都跑不了。”
顺说:“据说就中了一枪,打得准,伤到要害了。”
罗微微睁开,问边人:“老癞咋样了?”
刺猬丢给旁人一记暧昧神,笑嘻嘻得:“女的大几岁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我就稀罕了。”
罗心里盘桓,一枪就能挂了?这人是一般人儿吗……
电视里晃过五光十的片,之类的节目。主持人鸡冠上着亮片发胶,系着厨师围裙,嘴唇飞快地蠕动,带动全场快的气氛。节目特邀嘉宾,某位酷帅型男,穿紧米衬衫,老板,勾勒简练阳刚的线条,相貌十分英俊打,把旁的主持人活活衬托成一颗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