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实在忍不住了,离桌屋。
罗六年没沾赌桌,技艺都有些生疏,搬牌手抖。他方才看小禾用一双手轻盈畅地洗牌,底恍惚……
你一准儿是使诈,想要套注,我就跟你的注,我看你有多大本事,我看你能撑到第几手……
沈博文看见公牌的一瞬间睛都亮了,是那种能反屋所有灯光的亮度,公牌是K,7,4!
罗的底牌是Q,7,很不咋地。
楚珣的镜片闪不同寻常的细致的光芒,像是默默品读对手一张张神态迥异的脸,视线的尾端最终落在罗脸上。
他们在套间牌桌上赌牌,外面有闭路电视大屏幕,大堂的人全看得到桌上的牌局。
罗完一只烟,皱眉端详邵钧,深沉思考了一会儿,加注,继续。
你丫才傻呢,邵钧在心里咕哝着,皱眉一看那仨人的底牌,差儿一来。
罗在三里屯酒吧街地赌场混迹十多年,什么花哨牌局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赢过?这一桌他只要想赢,他就不可能输。少年时代少所里关押四年,棍棒靴的折磨在地狱夹中求生存他学会了赌,手指上一层一层被削掉,红肉,再磨成茧,每一手指每一个关节各司其职,尽其用,桌上的技艺他曾经练到炉火纯青,老当年就靠这手活
邵钧瞪了罗一。
你还长考?
底有客人议论,老玩儿这么多年德州扑克,没见过有人用一对4能赢双K和AQ的,这人傻竟然不弃牌还跟注,除非他是神,除非这牌桌上有鬼。
邵钧长考三分钟,向后仰过去,轻松地说:“我弃牌。”
楚珣了三万筹码,手中底牌竟然是对4,两张小破4!
沈公三张K在手,现在已经是一副三条,7和4均是小牌零牌,凑不成顺,他这局形势大好。
“让你血,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其实想让罗跟他一起弃牌,让楚珣耍沈博文那个冤大玩儿去吧。
你还深沉地琢磨?
沈博文有双K,确实是好牌。
邵钧盯着沈博文酒作用兴奋异常踌躇满志的脸。底牌公牌凑一起看,大文有足够理由到胜券在握,他手握三条K,除非楚珣手里有A亦或同花顺,除非这局有问题,而罗手里一副散牌,本没有赢的希望。
……
楚珣撅了个嘴:“真没劲。”
邵钧一大堂,黑压压一大片看牌的客人,哨声嘘声一片,有一张桌的公哥儿嚷了一嗓:“你有A你他妈的弃牌,你傻啊!”
各家视线紧张地投到桌上,小禾缓缓翻三张公牌。
他自己竟是桌上唯一一个底牌攥了A的,让姓楚的诈得,一个弃了。
邵钧巴架在胳膊上,趴了好一会儿。A,K,Q三张大牌在手没准能凑个顺,桌上倘若没有楚公,他一定继续加注,但他一直注意楚珣的表,他直觉楚珣今天叫德州扑克,就是奔着一手来的,这人一准儿要后发制人。
邵钧心想,三爷爷认识你姓楚的多少年了,我不知你撅屁拉什么屎?!等我回去咬你的……
罗和楚珣面对面坐着,透过迷蒙的烟雾互相端详。
沈公再推两万,楚珣摸着金丝镜边框,表勉为其难似的,跟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