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心领神会，不等谢瑢开，就跟着翩然蝴蝶踏上左侧岔，过游廊，穿花门，越过香樟林

那小丫鬟指着杜氏浅葱裙摆，靠近侧的一褐污渍，颤声：“血、血……”

陆升不禁莞尔，那小童又翻过来，靠在陆升怀中。

那大夫不禁失笑，起对二人一拱手，却：“恭喜赵事、赵夫人。夫人怀的是双胎。”

赵广明一颗心顿时提起来，“大夫？可有不妥？”

陆升不禁咋：“这是什么法术？莫非隐了不成？”

那大夫再细细探了杜氏脉象，沉：“赵夫人脉象如珠缓，只是气衰血盛、浮沉轻……”

不愧是谢大少爷的派，无论他十岁、二十四岁，这颐指气使的姿态，却是一成不变的。陆升只得闭不语，只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他不认得路，穿过踯躅花丛，望着面前的三岔便停了来，转征询谢瑢。

翌日鸡啼前，陆升换了一由野兔刺猬不知从何取来的玄青窄袖长衫，腰挎悬壶，手提素白纸灯笼，就与谢瑢一踏上九曲桥，往岛外行去。

杜氏卯时便起，带了小丫鬟前往城西的送娘娘庙上香，待得返回家中，小丫鬟却突然惊叫：“夫、夫人！”

第三十七章莲歌（七）

杜氏虽然半不觉异常，却也谅丈夫的心意，任由大夫诊治。

早有仆人忙去禀报赵广明，那事自然惊恐，急忙请了大夫到家中。

湖面雾气氤氲，但一灯笼光顺着九曲桥移动，何等显，然而直至二人穿过桥，踏上岸边，竟无一人前来阻拦询问。

鸡啼时分，却有人比陆谢二人醒得更早。

随后仆从忙去煎药，赵广明千恩万谢送走大夫，各自忙乱不休，众人早将那血迹忘得一二净了。

谢瑢却也沉着脸不语，他长居无为岛中，如今无人带领，竟连自己家中的路也不识得了。好在这小童也不如何伤悲秋，已取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三两叠成纸蝴蝶，他摊开手掌，那纸蝴蝶便轻轻扇动半透明的双翅，自手中腾空而起，往左侧岔飞去。

赵广明听不懂，只是又衰又浮，恐怕并非好事，不禁心惊胆战，颤声问：“大夫、大夫！请你救救我娘！”

那小童却哼了一声：“自然要一，你若敢逃，我势要取你命。”

低声：“我同你一去。”

连杜氏也不禁提心吊胆，连上屋中丫鬟仆从，五个人盯牢了那老大夫，唯恐听到什么不祥之兆。

一夜无话，二人只安心休息，静待天明。

他原本同谢瑢商议，若是被守在桥的侍卫看见了要如何寻个借，谢瑢却只叫他好生提着灯笼就是。

赵广明同杜氏既惊且喜，大夫又开了安胎药，仔细叮嘱了一番。

谢瑢穿着香暗云纹的窄袖衫，外罩枣红绣绿银松枝的半袖，腰系青金石米珠缀的云锦束腰，足踏黑缎绣祥云团纹的薄长靴，衬得这小小人愈发玉白晶莹，粉团可，却偏生板着一张脸，要成竹在的模样，老气横秋一，只：“闲话少说，提灯引路便是。”

年过半百的大夫捋着胡须，手指搭在杜氏手腕上，却突然皱起眉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