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也不这小小乱,命新兵各自散去歇息修整,顿时一伙年轻人如鸟兽散,冲向河湾边清洗一汗臭。他这才转看向同他一抵
前十里路,尚且有人等候看好戏,再十里路,因烈日悬,人人汗浃背,背负的行更是犹若泰山压,压得也直不起来,渐渐再无人关心旁人,只咬牙忍着酷暑疲累前行。
此时听他狂言,顿时就有些错愕,劝者有之,不忍者有之,然而仍有些人却是指望看他中途不支倒地,颜面无存的。
两个时辰一到,陆升便命两个小校挨个记录,林林总总倒有四十余人领了军棍。发前叫嚣得最厉害的一名军士,竟还任职了个小小的十夫长,如今却是抵达军营最迟的一人,足足迟了半个时辰,两刻钟,便要累积罚五十军棍。那人却不服,被押去时大吼:“我乃江州刺史的侄冯元刚,区区一个司安敢罚我!”
到了第四十里路时,一当先在最前方的,便只有陆升同另外一名材大魁梧的军士。只是二人周气四溢,也无暇交谈,陆升只赞赏看他一,这人生得是典型的中原人模样,容貌方正,气度从容镇定,先前也时常搀扶同僚,助他们一臂之力,颇有领袖的潜质。陆升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叫住了拖冯元刚的两名军士,那冯元刚顿时趾气昂起来,不料不等他开说“算你识相”四字,陆升又:“今日先罚三十军棍,休养两日后,再罚剩的二十军棍。”
第三十里路,已有些新兵不支倒地,趴在路旁沙柳林中气,陆升也只命他们彼此照应,前行的速度竟半不减缓。
陆陆续续便有新兵跌跌撞撞地冲来,却无人敢多置喙,一则疲累酷,二则,望着陆升的神中,却已多了几份敬佩之意。
抵达目的地的军营时,陆升将背一放,随即站在军营门,命营中卫兵开始计时。
伤上加罚,这还不如一气打完了事,两旁士兵自然有看不惯冯元刚嚣张的,此时便各自低去忍笑不语,冯元刚又惊又怒,却仍是被拖了去,不过多时,痛呼嚎叫声就传了过来。
五百士兵轰然应是,踏着满地黄沙冲大门。
陆升只:“军令如山,你迟了就该罚。拉他去。”
是欺他年轻,就是有人指使。陆升心中火起,却面沉似,冷冰冰笑起来,“既然如此,若是我能到又如何?”
陆升也不众人如何想,只命副官备全套盔甲与行李,他为行军司,盔甲却是比普通士兵更为厚实全面,自然也更重了几斤,全穿妥当后,又背上了硕大的行李背,立在新兵行伍前,喝:“全军听令,行军以两个时辰为限,逾时者罚十军棍,逾时超半刻者罚二十军棍,超一刻者罚三十军棍,往后以此类推。发!”
陆升笑:“言之有理。”
陆升虽然这月余勤修不辍,然而他许是天生质有异旁人,日日受烈日暴晒却也不曾黑多少,肌肤不过是白皙如玉变作了浅褐的麦,比起旁人来,尚可称作白净了。故而众军士只当他是文弱书生军营,难免生些不忿。
一旁的小校低声:“陆司,五十军棍去,只怕要重伤,如今营中正是缺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