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求来的，qiang来的。若不是他心心念念的jian持这份不容于世的ganqing，自己的皇兄此时必定还留在帝都zuo那一人之xia，万万人之上的皇太zi，甚或有了足以举案齐眉、心意相通的妻zi……便算是还念着之前的人，也好过……

好过，远在千里之外，从旁人kou中听见自己心ai之人娶妻的消息罢？

姬辉白拢在袖中的手掌拽得紧了些，nuan玉雕就似的指节泛起diandian苍白。

无法zuo任何安wei开解，青一只能站着，沉默的听姬辉白倾述。

其实就算是这倾述，也少得可怜――yan前宛若神仙的男zi，只有在实在熬不xia去的时候，才会断断续续的吐lou一些心声。

虽然那只能让他越发痛苦；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青一。”姬辉白动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是gong中的贡品，不烈，却有一种绵长的苦味，经久不消。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皇兄其实是个傻zi？”姬辉白dao，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不是方才对着杜钰儿和李臻敷衍的笑容，而是另一种自心底升起的笑意。

一种并不是那么惊艳，但带着满满温qing，只消一yan，便能nuan到人心底的笑意。

倚着红漆的栏杆，姬辉白微啜一koushui，随即倾杯，将澄澈的yeti一diandian倒ru栏外碧波。

“shen为长皇zi，要什么东西要不到？区区一个尚书之zi，用什么手段得不到？不过麻烦一些罢了；他却偏偏如珠如宝的在那边摆着，不用qiang，不耍手段，待什么宝贝一样珍藏着……最后，还亲手把人送走。”

姬辉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站在一旁的青一没有劝姬辉白慎饮――在一般的事qing上，姬辉白的自制力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从某些程度上来说……这并不算好事。

“shen为兄长，明明不喜huan自己的兄弟，却依旧容忍：容忍他抢走自己的妻zi，容忍他一次次表白心迹，还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计算……”姬辉白的声音有些哑，是喝酒的缘故。

“但凡皇兄能稍微忍心一些……”

但凡他能稍微忍心一些……

姬辉白突然想到了帝都郊外的那一夜。

那一夜，自己皇兄是当真多少有了些喜huan自己，还只是因为……因为不忍看他在那悖逆的ganqing之中苦苦挣扎？

远远的，清亮女音的嬉笑隐约传来。

但凡他能稍微忍心一些……

“……何至于此？”

姬辉白突然有了后悔。这倏忽升起的后悔来势汹汹，将人吞没。

或者，真的不应该告诉对方这份ganqing，也真的不应该把对方扯ru这份罪愆之中？

只因为……因为他的皇兄是个傻zi。

傻到认定了一个人便剖心剥肺的对他好，痛到淋漓也不在乎。

“皇兄一定会ti谅的。”姬辉白缓缓闭上了yan。靠着栏杆，他的脸藏在深深浅浅的阴影之中，“可是……”

可是，到底要怎么ti谅呢？

由着它痛，由着它liu血，不guan不顾，及至化脓腐烂，再无法ba除么？

咚。

轻轻一声，是碧波吞没酒杯的声响。

第115章债

帝都九重gong阙

时是xia午，可天空被铅灰se的雾霭细细密密的遮了严实，连带着周围也跟着灰蒙蒙起来，看不清晰。

姬辉白在太监的带领xia来到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