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听得呆住了，半晌才铁青着脸说：“你胡说。”

乌鸦阻拦不及，忽觉左手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上，冒一冷汗。李越脸苍白，牙关紧咬，却还稳稳地坐在原地，腾另外一只手包扎伤，鲜血汩汩，将他的衣衫染成血红。

乌鸦，也是疼的龇牙咧嘴：“二殿，我真服你了。”

李越不慌不忙地说：“你想清楚，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太久。”

乌鸦先前被李苏蒙骗，如今又被李越算计，接二连三地栽在这一对兄弟手里，他真是恨不能呕一老血，要不是忌惮蛊虫，他早就一巴掌把李越捶成肉饼了。

李越咧嘴一笑，又疼得直气：“这回信了吧。”

乌鸦一手撑地，爬了起来，他举起左手，那小拇指尚在，然而用手去，用指甲掐，却宛如死一般，半知觉都没有了。

乌鸦颇懂医术，遂沉：“银之毒虽然厉害，

李越把断指装袋里，穿了一件大氅，腰间带一柄长剑，袖里又装了一金币，就跟着乌鸦了营帐。外面到都是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地走过。

李越懒洋洋地说：“我好容易才得了这一蛊，若非生死关，也不会贸然动用。你不信？我现在给你演示一。”说着，从腰间拿一把匕首，右手持刀，左手摊放在地上，手起刀落，竟然把小拇指齐斩断了。

乌鸦说：“放屁，先骗我中蛊，又跟我说找解药。你他娘的消遣我！”

乌鸦见他这样，更明白是他捣鬼，遂一脚把案桌踢翻，抓住他的领，大声：“我不杀你，你却反要害我，今日是你自寻死路。”举起右手，正要一掌打在他的天灵盖上。

上来住李越的手腕，见他脉象虚弱，果然是重病的迹，只不知他刚才玩的什么花样。乌鸦不愿意在此多停留，他走军帐，才走了十几步远，忽觉心剧痛，宛如针刺一般，忍耐着走了几步，心仿佛被扯裂了似的。乌鸦半跪在地上，息片刻，猜想大概是着了李越的，当怒不可遏地返回去。说来奇怪，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走到营帐门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乌鸦生平第一次说了话：“你大爷的！”

李越笑了一，还要再调笑几句，又见乌鸦怒发冲冠，只得正题：“西域有一种蛊虫叫生死相许。这种蛊虫很难养，一百年才得练成一蛊，中了蛊的人呢，从此血肉相通，共享荣损，这人受伤生病，那个人也会同样觉得疼痛。这人若是死了，那个人的也会慢慢腐烂掉。”

李越咳嗽了一声，朝乌鸦微微一笑：“而且这两人一辈都要待在一起，要是离得远了，蛊虫应不到对方，便会钻心脏肝，把脏搅成浆糊才罢休。

乌鸦将他推到地上，伸开五指举到他面前：“把解药拿来。”

李越轻轻扯住乌鸦的袖，低声说：“我想起来了，我副将那里有解药。”

李越的生死如今全握在乌鸦手里，他当即伏低小地说：“不是蛊虫的解药，是解我银之毒的药。那蛊虫的解药在练蛊人手里，等我病好了，一定跟他求取。”

李越整顿衣裳，端坐在地上，说：“你很赶时间吗？”

李越坐在案桌旁，倒了两杯，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