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李熙无声地张呼唤，晃动著柔的，想要唤醒沈睡中的男人。

一个闷锤敲在脑际，霎时敲响了乔云飞的迷蒙。

“不……云飞……持去……”双臂迸发前所未有的力度，仿佛要将男人勒死一般地拥抱著；李熙凑近那人凌乱的鬓角，轻声而又狂乱的呼唤著。

烧著了他一般令他瞬间缩回了手臂。

那只手臂，顽固地横亘在唇齿之前，手腕上，一鲜红的正在潺潺温的滴！

“皇上万金之躯，云飞草芥人生，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熙竭力搂著乔云飞，想要稍稍温他逐渐冰冷的。一切都仿佛留不住的沙一般，从手中、从臂弯之中，随著时间缓缓过。

“你……在什麽？”

上勉倚靠著他的李熙，早已面白如纸，神间却满是宁定安详和喜悦。

──无无、饥寒交迫、整日整夜佝偻缩在中，时刻胆战心惊地提防著外近在咫尺的追踪，不能动、不能言。

双眉紧蹙，他搂著男沈沈的躯、紧贴著他，俯看去，那涸的唇齿裂开了白，随著微弱的呼一张一合。

乔云飞忽而不忍直视，只觉心上一酸楚，直直冲上、鼻间；整个五脏六腑，瞬间都被这酸楚侵蚀。他紧紧用尽气力压著那手腕上的豁，不敢抬再望那深款款的男。

他飞速夺那只手臂，立时撕衣衫、狠狠地压著那血不止的手腕。

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无法呼，甚至都无法腾一气力，去阻止那开裂的伤上不断浸透布条的血。

一个低沈嘶哑得他自己都陌生的声音，颤抖著在轻轻响起：“你到底在什麽？”

乔云飞睡得如此深沈，渐渐在冰冷的石窟中如一块冰石，沈重、僵，而李熙却只能睁睁地看著、无能为力，双臂紧缩然後又松开，混乱地吻遍他每一寸肌肤──真正失去他的苦痛，原来从这一秒，才逐步开始……

他忽而张大了双。

然而手之，一片濡湿。

他焦急又无助地亲吻著那冰凉的脸颊、乌黑的发丝──三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仿若心死；三年来，多少次揪心疼痛，悔不当初；他永远没法料到，二人的结局竟是如此，竟是睁睁看著这个尚未原谅他的男，在他的面前，永远离他而去。他以为那日诀别，便是挖心之痛、永别之苦，他从未想到过，原来真真正正的永别，是这样一疼痛，疼得整个心神都全然裂开，整个魂魄都随之撕裂！

他无声的询问，才发现中涸得，连声音都无法顺利发。

乔云飞再次睁开时，一只带血的手腕横亘前。

“不……”巨大的惊恐瞬间扑灭了所有的神智，李熙无助地搂住畔冰凉的躯，枯败的躯颤抖著，却无法一滴泪；涸的双唇交叠在一起，却无法起到任何湿的作用。

“知不知你在什麽？”

他匆匆拉开黑袖，里竟是一片黑红的涸的血！

然而怀中的男早已陷了深度昏迷，无论他如何摇晃、掐，紧闭的睑再也未能开启，只余断断续续的呼，越来越微弱。

很苦。

那锈铁的腥甜滋味慢慢地、冰冷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