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暮望挨着对方的脸也跟着扬起，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是啊，算无遗策，天赋过人……青鹤门徒沈苑休。”秋暮望想到当年世人对他的评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轮峰的山巅，一个男屈膝而坐，另有一人仰靠在他的怀中，紧阖双。

一滴泪终于自秋暮望的中落。

沈苑休竟然颔首：“你……愿意吗？”

“还会有一天的，然后一年……”秋暮望摸着他的发说。

黑影怔然少顷，忽然卸了满的气力，只紧紧着手中的锁链，一一急促的息起来，略听着，竟仿佛像是呜咽……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秋暮望若是死了，便能舍了自己，辈从再来，重新好好活去。若是为了记住自己而不愿意死，那他更只有好好活去。

秋暮望低看他，神如渊：“你想让我陪着你一吗？”

明红的烛火从他的前飘过，照了黑影脸上红红金金交错的血痕，也让他清晰的看见了灯盏上所书的几行祝祷诗。

自己若是真如他所愿陪他一起离世，这人只会一去不回，而留自己一人独自轮回，投胎转世，然后连这一世的所有，连他一都忘个净。

憔悴凹陷的窝中，混沌的珠一动，慢慢向上看去，明明已是模糊难视，可今夜他却像是看清了什么，嘴角还了一丝浅笑。

被拆穿了伎俩的沈苑休只能无奈一笑：“好吧……可是……我还是赢了。”

岁岁长相见……

有些灯盏飘过两层浮云撞了山便已散了，还有几盏却韧不挠，一路青鹤门，浮过峰峦叠嶂，飘向了山林深……

两人对视，秋暮望缓缓低将唇落在了那人的上，然后一路缓缓移，自鼻尖至唇角，在对方冰凉的唇上细细摩挲，一直至那微弱的鼻息缓缓消弭，帘也彻底垂落，再无声息……

“你还想骗我？”

秋暮望盯着怀里的人：“我愿意，可我知，你不愿意。”

远那飘摇的灯盏不知何时已隐灭而去，辉煌过后，黎明前的天际只余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凉了了又凉的便当终于

忽然凉风一阵，拂过男的鬓发，让他竟缓缓睁开了。

……

后山石室中，另一个黑影正被铁链绑缚挣扎不定，忽然他似有所觉地扬起，自半寸小的石费力地向外看去。

“暮望……太阳了吗……”

“有太阳了，又是一天……”怀里的人虚弱的呢喃。

跟着鲜活了几分。

沈苑休顺着他的手艰难的，将目光落到了前人的脸上，他想抬手，却没了气力，只能用视线一遍一遍的梭视对方，想要将那人的一眉一都深深记，只可惜看着看着，那人的轮廓都开始渐渐消散了。

“祺然……”

“暮望，”沈苑休忽然喊了一句，“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