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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熙衣冠未整,甚至不曾束发,慵懒地半倚在塌上,向弟弟笑:“已经让了你三次,总该落无悔了罢?”
文华蕴眸光轮转,笑地施了一礼:“落无悔自是应该,不过有哥哥甘愿让我,为着输赢,君倒不如小人了。”说罢,他拈了一枚莲便告辞离去,神瞥过玉肃,交错瞬间,两人神俱变得晦暗。
文华熙拢起轻鲛绡笑看他,微风将一缕雪发拂过眉间,勾勒面容愈加尘。玉肃不禁滞了步履,沉重的靴踏断荷,细小而突兀的“噗呜”声打破了满园沉静――
玉肃不屑跟他计较,只懊恼文华熙忍俊不禁,想了想,索一掀衣袍,并拢两指如疾风掠影般掐了那朵馥郁白荷。
他踏着香风影落在文华熙面前,递给他一枝犹带惊鸿照影的重之花。两人相视一笑,文华熙微微捻动着花枝:“得仔细养起来才行,花是好花,可惜遭你摧折横祸。”
文华蕴却是衣袍翩翩,赤金冠冕在灼目阳光中发,他思考太久,鼻尖已沁细汗,仍固执地咬着唇不肯认输。文华熙隔着琉璃小几递给他一碗冰盏:“你最吃的莲,别想了,先解解暑气。”
文华熙却毫无察觉,还殷殷嘱托文华蕴侧的人当心伺候。待弟弟走得远了,他才笑叹着向后半靠,倚了玉肃怀里:“他的也不知像谁……父皇母后都是谦和温厚,蕴……会不会有些太好胜了?”
孪生,容貌相似得几无分别,一样的雪白长发,一样贵的紫睛。更是兄弟和睦,俱被目为贤人君。炎夏燥,两人对弈时却连鸣蝉也安静来,唯余荷香悠悠,不忍打破这仙境中的一幕。
“有清扬,自然要握在手心才好细赏。”玉肃不以为意:“你若不喜,丢了便罢。”
文华熙只得轻叹着向玉肃扬了扬手中玉麈,玉肃见文华蕴不肯走,也只得扬踏登亭,衣带当风,潇潇飒飒。
“皇兄又在说教了,听听,一句肯定是‘此非君所为’。”文华蕴长笑一声,将手中握了许久的棋随意掷在棋盘上:“你们聊,你们聊,我生愚鲁,赢不了棋,又看不懂人家逐客的,再不走怕是要被打咯!”
不玉肃赠他什么,哪怕再琐碎,文华熙总会珍惜地保存起来。只是有时玉肃也不懂他:“你可以让它一直开花。”说罢便要以灵力花,却被文华熙拦住:“盛开有时,凋零未尝不是快。轮转枯荣,怎好以人力凭喜好扭转。”
文华蕴抬咕哝着了声谢,又专注地低审视棋盘。大皇无奈地笑了笑,余光瞥到一之隔微笑着负手看他的玉肃,便向他示意。玉肃挑眉指了指文华蕴,文华熙亲手替弟弟了额,哄他解了冠带,文华蕴只嗯嗯了事,睛仍严肃地锁定着棋盘。
两人十指交握,玉肃再自然不过地捡了冰盏中的菱角,剖开多汁里喂给怀中的人,文华熙亦温柔地着他指尖缓缓一笑,尽了清甜果实。
文华熙只摇摇,遥遥吩咐娥取了玉盘,贮清莲藕供养。想了想,又凝神化一缕真元在其上:“这样,至少它可以绽放过花期。”
玉肃忽而
文华蕴忽而抬起,像有人在他耳边放了一响火炮般嗤笑:“麒麟将军什么手,今天也太大意了。”
文华熙略略红了耳际,俯轻挪几目:“好好,算皇兄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