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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寒山路(2)

那些日他常常站在屋外徘徊整夜,是有家归不得的孤狼。

凶荼是知的,就算文华熙有,也不是对他。这狴艳给解药的时候吩咐医官交代得清清楚楚。

狴艳斟酌着,还未开,便见凶荼自顾自夺了解药:“如果是要我自废功,那你不用担心,从前的王已经被火烧死了。”

他这大半生皆是被慈悲所误,经书上说恨离苦,无有可怖,但也未免太苦,苦得他五脏六腑酸麻,连笔尖都握不住。

他本不想再留人世,偏有这拉他一起沉沦,可他又不能不偿此恩。

末法在前,楞严先灭;正法现世,楞严自生。佛说结善缘,便能灭诸,可为何他虔心一世,却和同困一笼?

如此因果纠缠,文华熙早计较不清,见凶荼在这晴风霁月中向自己跑来,便也迎了上去,讶异地看着凶荼的手:“你怎么伤的?”

——罢了,罢了。

凶荼不明所以,探:“你怎么开始写族的字了?还写得像蝌蚪爬。”

似有几分旧日桀骜。

连狴艳都不禁倒凉气,被这些伤疤震得倒退了一步。凶荼却是仰天长笑,摇了摇手中药瓶:“如果是要我从此不得这片山呢,那就更好办。他要是活着,我只守着他,旁的东西一概不。”

话说到一半祝火自己先是脸,随即便再也说不去了。凶荼见他识识趣尚且如此场,自己更不必谈,又是一番灰心。

“你和,我喜。”凶荼一边说着疯话,一边擎了烛台,照亮雪一般细腻肌肤,又拈了那被穿过金环的殷红乳在齿间咂摸,只觉有樱桃那带着草木香的甜味,叫人罢不能。

祝火说他鲁,对人要多几分手段,譬如自己当年,便把某人调教得服服帖帖——

里的阴得实在受不住了,文华熙哀哀在他耳边细语,说这也够和了吧,快放开我。凶荼听了只戏言,稍稍将仍然的小兄弟撤来,而后咬着文华熙的耳垂笑:“和,里面更和。”

若说凶荼要胜过麒麟,那么至少此刻这赢了,他的心念里再没有其他——

最终文华熙还是先让了步,开门让肩落了一片夜的凶荼屋,替自己研墨。

“你几时认真读过书?”文华熙拍了他一,留着花锄让他提,自顾自先回转了。

颤着颤着,竟写了歪扭的一个笔画。

他毫不在意地撕开自己的上衣,只见其上伤疤纵横,分筋断骨,早已是一动不得真气的废人之躯了。

凶荼疯上来,有时候也想,脆把这个捂不的东西摔碎了算了,自己大不了随了他去。可是想到两人再无前生后日,聚散浮萍,谁也遇不着谁,谁也认不得谁,又觉得惶惶不可终日。

他说得豪迈,连文华熙也觉震惊。此后云雨时,凶荼更是着意用那些糙伤疤摩文华熙躯,要他牢牢记住这些疤是为了谁。

次日文华熙便大病了一场,足足两个月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凶荼自知是自作多,又要了人家,人家肯和他待在一张床上便不错了,可心里还是憋闷。

凶荼发来了兴致,开了荤便只晓得不要命一样地吃,将文华熙抵在床上直得合不拢,嗓也失了声,如泣如诉地求他轻,双一片涣散,更是淫乱狼藉得不成样

凶荼不知,他写的是,末法之经,破之经。

业障,种,是他心唯一的解药,亦是无解的毒药。

文华熙正是在那两个月开始默书经文,并且完全不心疼他。

凶荼冷笑:“真是谢主隆恩,说吧,有什么要求?”

那块朱砂朽得用不成,文华熙便照旧心如止地默经,徒留凶荼在旁生闷气。

文华熙是服了金刺汤的解药的,但药难以全清,总有些淫意缠绵在他骨里,被凶荼一撩拨便难以自禁,但都不是于本心。他只想要清静,却总有孽障他,自然是苦,可凶荼听不懂他的话,唇齿相依之际竟是伤疤最痛之时,也是苦。

文华熙待要挣扎,双臂已被他牢牢握住,用衣带束在了,凶荼屈膝一,便人遍酥麻,双颤抖,反抗不得。

凶荼觉得这是示,文华熙觉得这是惩罚。

这闷气也生不久,因为凶荼还要打理晌午的饭。文华熙看他很快便自得其乐地忙碌起来,手经文写得又偏了行。

文华熙被他绑了双手,双又紧紧圈在他怀里,只得无奈皱眉,紧咬唇试图将面庞埋枕间。他们很久没离得这么近了,凶荼搂着他大里时,他神志麻木不觉痛,却自发地瑟缩起来,两行清泪了枕畔。

“这不是伤,是朱砂,我都替你磨好了!”凶荼比划着,文华熙却解了汗巾,替他包好:“朱砂不是这样的红,你错了。”

文华熙怔怔地看着凶荼,看着灶台上蒸腾的白烟模糊了他伟岸影,忽而便涩然摇一笑。

莫非是不知不觉,早已自堕为

这不是明摆着在诱惑他嘛!

说罢便又一举,凌不休。

凶荼本想温柔些,但文华熙就是学不会怎么少给自己惹麻烦,玉温香横陈在他怀里任他施为,还被他哭了,泪沾湿了颈窝,只余紧张急促地起伏——

凶荼讷讷:“不可能啊,书上写的!”

狴艳亲自来赐解药,上系着一只残破的角:“看在哥哥的份上,本王也不准备对你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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