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师父的脸，扭曲到了可怖的地步。

慕容纸只记得从一开始，自己就一个人在听雪中的生活。

血不断涌，绝望之中，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所有你相信的人，都会弃你而去，所有你付一切想要留的人，都不会为了你停留。”

“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东西。”

……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我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陪着我？纸，连你都不肯，竟然连你都不肯？！呵，但你以为死了就能逃得掉么？你逃不了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是我的东西！生生世世，我永远也不会让你逃走！”

“你以为……死了就能从边逃走？你觉得死了，都比跟我在一起要好？！”

“要知

双手穿过乱发捂住耳朵，慕容纸双目血红，跌落在地。

那段时间慕容纸浑是伤，终日浑浑噩噩，终于不慎烧火的时候走了，烧掉了听雪的后山，连同那坐在亭里微笑着不知要跑的大哥哥。师父震怒，不顾他苦苦哀求，对他行了连续数日残忍无比的**，终于他不堪忍受，挣扎着用“雪刃”刺了自己的心窝。

……

就那样在听雪生活了好久，深知师父想让他知的孤零零的滋味。

被封印了记忆，关于世、关于师父的回忆，都只剩零星的碎片而已。

一旁宴语凉只觉得这嘶吼凄惨无比，如他若磐石久经世事的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却并不知那黑发男对慕容纸施了什么妖法，为什么只是看了他一，便能叫慕容纸全然崩溃。

还以为是因自己在师父离时年纪尚小，所以才记不清事；还以为那些关于师父的挥之不去的噩梦，都只是因为师父待自己过于严厉的缘故。

“世人皆凉薄，纸，如你我一般，之于他们都已是异类，在这世上，你最终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我的边而已。”

然而这回忆，却远没有结束。

懂得控尸，懂得些法术，懵然不知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活的行走的尸而已。因为是尸，所以只要离开雪山就会腐烂。他却傻傻地以为，自己质特异，生来如此。

“呵，不肯留来，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切会过……那种孤独。一旦你知了那种滋味，你自然……就不会再逃了”

捡到谢律，尝到些许一生不曾尝过的微甜之后，也深切会到了被人欺骗丢弃的疼痛刻骨。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懂了。纸，在这个世上能永远陪着你的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个人在这世上那么多年。我只想要有一个人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而已，可你们为什么，却一个都不愿意为我留来？！”

“既然如此，纸，我就让你知――那让人绝望的漫长，那数十年、上百年的孤独和寂寞，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可明明死了，却还是再度在听雪醒来。

，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不会动你。所以你逃啊，尽逃，你永远也逃不我的手掌心。”

被欺骗，被背叛，不知该相信谁，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斥着无尽的痛苦。那些师父想要加诸在他上的所有惩罚，他在这二十年间，确实……都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