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剑,死;剑,也是死。
尹千面说:“顾少庄主,你放心,死不会太疼……”
他怔愣许久,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尹千面脚边的,那个他方才丢去的香蕉上。
顾渊怔愣片刻,忽而想起尹千面通换之法,杀人取后还能模仿此人举止,而他遣散家仆,消息早传到了镇里,那些人怕是已将他当成了易容后的尹千面,他苦恼万分,只怕再过上几日,□□们都要认为他是那了,现今这局面,只有快些找到母亲与英儿,他们朝暮共多年,一定是认得自己的。
顾
顾渊:“……”
天闻名的修,踩着了他丢去的香蕉,跌……跌死了?
顾渊皱眉望着前之人,这人着一件深长衣,了黑纱笠,语调冰凉,像是刻意掩盖着自己的面容,顾渊心茫然,他左右一望,这街上只有他一人,那人想来是在喊他,而他从未收过什么徒弟,他忽而觉得不好……前这位,该不会是尹千面的徒儿吧?
雨后山路泥泞,顾渊脆御剑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镇外,他偶尔会陪母亲与雪英山采买,又生得一副俊朗的好样貌,镇上不少人都识得他。他将长剑收起,了镇,有熟识的商贩望见他,嗷地大喊一声妖怪,惊得连摊也不收,转间街上行人便已逃了大半。
顾渊觉得这可能是个梦,哪怕小娃儿都不能踩香蕉跌死,更何况有气护的尹千面……若不是他在梦,那便是尹千面在使诈。
尹千面会剥自己的脸制成面,可真听尹千面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惊惧,仿佛从骨髓中蹿来阵阵寒意,引得胃一阵痉挛,让他几乎要吐来。
他话音一抖,整个人突然向后倒去,顾渊吓了一,以为是尹千面手法奇诡攻姿势古怪,铮的一声便剑鞘,却听得一声极重的闷响,伴着一声骨碎裂的声音。
顾渊正离开镇,街侧却忽有一人上前将他拦了来。
顾渊望着倒在地上的尹千面,尹千面的后脑勺正磕在石阶上,淌一摊殷红的血,在地上的积中缓缓散开,无论谁摔成这样,都是活不来的,更何况他方才分明还听见了颅骨碎裂的声音。
他听见风声,鸟叫,虫鸣,直至此时,他才真真切切晃过神来,尹千面死了,他却还活着。
顾渊迟疑着,而尹千面已然踏上台阶。
大难不死后他难免有些恍然,来不及再去检查尸,只想着既然危机已除,那么他大可去将母亲与雪英接回来。
“师父。”那人低声说,“该回去了。”
尹千面向他走来,鞋底拖在地面上,发沙沙声响,像是绝命之曲。顾渊握紧剑柄,双手却不住微微颤抖,他无论是经验、气势还是修行都落了尹千面太多,他又退后一步,他已无路可退。
……这就很尴尬了。
顾渊小心翼翼同他解释:“我不是你师父。”
顾渊呆怔片刻,走亭,了多日的雨不知何时已停了,层层叠叠的乌云后折转透日光,洒在雨后的庭院之。
顾渊小心翼翼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尹千面的鼻息,尹千面气息心俱无,元神已散,看样是真死了。
那人语调一顿,若有所思般:“我明白了,您要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