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珈言坐在边没声。展骏闭目等了一会，他想到薛景烨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在心里揣摩他是认真的还是说来挽自己面的。

展骏笑笑：“渣攻总有贱受。”

“展哥，你们十年了？”温珈言突然小心翼翼地发声音。

“渣渣！”温珈言终于发了一个弹幕。

温珈言隐约受到房东要跟自己说些正经事，于是正襟危坐在一旁，听到“同志”的时候瞳孔略略放大，随即神立刻柔来，温和地扫了扫展骏的双目，而听到“前炮友”一词的时候表扭了扭。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展骏没注意到他的表，只觉得说来之后略略松了气，整个人都顺着沙发窝了去，“要搬去的话，违约金也不用赔了。恶心到你，对不起的。”

展骏猛地睁开了。他想看看温珈言现在的表，又害怕看到怜悯和同，于是直直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片灿白，留着些许经年的痕迹，打开了的窗有舒服的晚风缓缓灌。他前一刻的混乱和愤怒似乎都被温柔而奇妙的某种东西抚了，连带他接来开的语气也温柔来：“是我单恋了那个人十年。”

交，只是炮友，“……前炮友。”

温珈言一直默默地听，除了一些必要的词语之外几乎没有过任何话。展骏越说越顺：薛景烨追到了谭晓路，他毕业后签了单位顺利工作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薛景烨的事。一年前展韦给他边打电话边哭，说自己赌钱输了二十多万被人打得快死了。王钊君当时刚好要奉成婚，买车买房之后只能借给他五六万，他绝望得打算将房卖掉换钱还债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薛景烨。薛景烨难得好声好气地问了他几句最近好不好怎么瘦了那么多，他又激又喜，一时没收住就说了当时的困境。

他问：就是想借钱对吧？你有得还吗？你有得还还怕别人不肯借？

温珈言不是王钊君，不知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展骏以为十年会说得很长很久，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就过完了。他说读一时他坐窗旁边，正对着三某个班的门，有个很很帅的师兄老是靠在门，拽拽地跟人说话。他说三的时候那个复读两年的师兄到自己班上来了，刚好坐自己后面，那时才真正认识起来。他也说了那副被丢弃的耳机，还有填报志愿的时候偶然得知薛景烨的父亲用钱把自己儿了某所知名大学的三本学院，而那所知名大学正好是自己的第一志愿。展骏雀跃了一个暑假，一面跟自己说你想多了不可能的一面又对自己说也许薛师兄是知我填了那里所以才……然后说到了大学，说到自己鼓足勇气的表白在第二日沦为校轰动的笑柄，说到自己的奖学金资格差因此被刷来而班主任为他奔波恳求王钊君陪着他上课吃饭，生怕他些不好的事来。

展骏始终记得那一日在空寂安静的咖啡厅里，薛景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的那个了然、鄙夷、蔑视和傲的笑容。

薛景烨说得一阵见血。展骏事业刚起步，没有什么资产，这是他无法顺利借到钱的一个重要原因。正踌躇间薛景烨又轻飘飘说了句：晓路没回国，我边想要个净的人，要不你跟着我，我帮你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