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真人在片刻静默之后亦缓缓。
端木煦作为三大长老之首,又曾任代掌门一职,此时不便表示态度,众人便等待传功长老齐云蔚的意思。
殿中诸人已达成一致。
轩窗半敞,站在小屋之外,还能看见铺于床榻之上的云蚕织绒被以及摆放在多宝阁上的牙雕雕。
一切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二十年前的痛苦二十年后再尝,故知芳华早渺,始终愧负在心,只恐来日泉有相见之幸却无相对之颜。
两人言罢,携其余之人反向而去。
可看见接天殿的洗心池、七层宝塔藏书楼,连着漱玉池的舍小屋。
言枕词凝神细看,心中总有一念恍惚,仿佛一瞬,便有人自室走,懒洋洋掀起被,再度躺……
剑山巅之上,晏真人因太虚之刃一事,伤势沉疴,缠绵病榻一年有余。但蠢动,大事接连发生,晏真人终不能安心养伤,于今日自房中离开,再度坐于接天殿中,唤来三大长老、十方殿主,共同参详近日发生的血大事。
齐云蔚再轻声:“日前师弟消息传之际,大庆原府已披上白幡,庆朝皇室及各大臣都往原府吊唁。我们已立好衣冠冢,待会诸位可一同前往祭拜。”
颇有几个殿主接话:“我观执法长老之意中正平直,是本门该有立场。”
晏真人:“沙海之事已传遍幽陆。更详尽的,执剑长老先前也曾同诸位说过,不知诸位心中有何想法?”
殿中一切定计。
大祭司:“走!”
秋意萧瑟。自沙海之中所受的伤康复得极慢,始终隐隐作痛,言枕词负手慢行于山上盘小之中。
殿外一位自最初开始便站于这里的人向守门弟摆一摆手,转走了。
正邪相抗百载,对于隐有崛起之势的酆都,正无需任何想法,遏制杀戮便是。所谓“想法”,无非针对原音。
顷刻之间,两方各去,风沙依旧,此地只余大战之后的一片荒芜衰颓。
天上晴日未曾改容,红叶灼灼,鸟啼婉转。
言枕词一一行来,不觉到了小屋之前。
“咔”一声,室忽生响动!
一切可见之地都空空落落,如同方才的那一声轻响只自幻觉。
死者不能复生,徒留生者凄凄无言,是山川依旧人面不同。
齐云蔚沉良久,目光自晏真人平静无波的面上一晃而过,于心中暗暗一叹,:“音师叔虽在剑之日不久,但为镜留师叔祖弟,与镜留师叔祖一辗转四方,消弭许多灾厄,功劳非小。酆都大祭司,酆都明如昼,本门不可不为音师叔报仇!”她目光凛凛,“我之想法与翟师兄相同,若音师叔再现我等面前,那绝非过去之人,而是亵渎其遗的邪!唯有斩杀邪,方能告逝者在天之灵。”
桌旁没有、床上没有、架后没有、窗没有――
已然焕生,不再需要生生之地。你我可在酆都之中再行温养,使神兵臻于完!有渡川踞守,固若金汤,更不惧正来袭!”
言枕词心陡然震动,就手推门,一步踏,目光飞快自屋中逐一扫过。
翟玉山:“逝者已逝,此番复苏在原音躯之的,必是血遗孽无疑。正不容,本不必纠结这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