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打听到城最大的戏台，带着炳灵公去了，正好赶着新戏开场，看门的小厮拦住我们，一脸歉意：“二位公，今日座上已满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满期待地看着我，那小神嚓嚓嚓地来。我默默地摸一锭份量可观的碎银递给他手上，他立刻眉开笑：“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同台主说说，为二位添上两个上座。”

我等炳灵公了座才坐，两张椅中摆着一张方形木几，上面已置了茶心瓜。我为炳灵公斟了一盏茶，低语：“这人间的茶自是比不上仙界的，委屈正神大人了。”

正在演的是戏的前两折，英雄少年时，孤苦伶仃一人在乱世纷飞的战火中离失所，被同龄人欺侮，被大人们漠视。自生无可念，于悬崖边被一青年所救，青年是某地军营里的一位官兵，便带他了伍，在自己手个跑小兵的。

他偏过同我讲话，睛没有离开戏台：“既是来了，看完再走吧

之前我和木府星君逛得最频繁的地便是赌坊，万万不能带他去的。

虽这么说，却搁了茶盏，我再没见他喝过一。

有他在一旁，我连嗑瓜都不敢大声，生怕令他觉得我有失仙者面。

不过多时，他回来哈腰领着我们了去。

放慢脚步，我开始思索究竟能带他去哪，这凡世哪有什么是能得了他三山正神的法，可真是为难了我。

不过神态倒是认真的，偶尔台有人叫好时，他甚至也会附和地掴掌两三，动作不失优雅。

戏演到了中间几幕，英雄单枪匹，杀敌营解救被敌军俘虏的长官，亦是自己的恩人，当初那个救自己的青年，来了个小。

我们坐的地较偏，可炳灵公就像个大灯笼，就算蹲在最不起的角落，也能叫人侧目。来这戏台看戏的估计都是常客，我俩面孔生，周围已有许多人趁着空档向我们投来目光。

台上的戏讲的是一位新朝的开国将军，为当今皇帝立汗功劳，却没有那个福气去同享盛名，于最后一战中英勇阵亡。皇帝为了纪念他，特命人编了戏本，传到民间，将这位将军的英名芳于世。

见他对集市也是兴趣缺缺，两旁声是瞅也不曾瞅过一，思来想去，便：“那小仙斗胆，带正神大人去看看人间的戏台如何？”

我倾凑到炳灵公耳边，小声问：“正神大人若是觉得无聊，小仙可以带大人去别逛逛。”

台上戏已开场，哎呀吱咿，我略微瞟了，似是没有看过的戏，顿时有些来了兴致。

那小厮引我们到最前方，他说是临时搭来的位置，虽然偏了，但绝对不影响观戏。我又赏了他一碎银，他乐乐颠颠地领了，连声谢就退。

炳灵公斜倚着扶手，仰盯着戏台，他今日未用冠带束发，额旁的长发盘在脑后随意绾起一个发鬏，鲜明的五官，其余发丝垂在肩前，又柔和了轮廓的线条。

他的表没什么变化，还是温和的。“也好。”

他的目光落在台上，我却不能确定这戏他能看去多少。

他执起浅抿了一，不咸不淡：“还好。”

铿铿锵锵，一旁铜锣弦琴乐激昂，台上演英雄少年时期的小生几个翻斗几声叱喝，一场武戏耍得极好，惹得台众人又是连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