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毒,你递的刀。
然后,你又杀死投毒者与刀手,你捧着砍的脑袋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与他讨要表扬,说你看,我帮你把他们都杀掉啦!
谁不知律法里其实最该死的从来是主谋呢?
斯多姆沉默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你的不安在长久的寂静里被愈发放大,刚刚还在兴奋发的手已经在背后拧作一团。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而亏心的你却忍不住主动向他解释――
“……嗯,我知他……[造之手]。”你巴巴。
斯多姆没有应声。
“唤醒你记忆的时候,我叫来了[女巫],她给我看过你的……一分记忆。”你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背:“我之前就让人去黑市悬赏过[造之手]这垃圾了……”
他的仍旧垂着,正对着打开的匣。你无从知晓他的表,只能接着往背:
“但是今天晚上我才收到有人完成委托的消息,所以……”
黑发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慢慢弯腰,沉重的匣自他手中轻放于地面。离了躯的遮挡,匣的容一览无余:
奢华的天鹅绒衬里,赫然躺着一颗血淋淋的人。
那脑袋上的五官端正得很,若是拾掇一,俨然是位称得上慈眉善目的老者。可是现在他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明显是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看起来狰狞非常。他的嘴是半开的,到死仍未合上,似乎在被割脑袋都前一秒仍在凄厉尖叫,血窟窿似的嘴里耷拉半截,而牙齿已经一颗不剩地被掉了……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本该是睛的位置。
两截糙尖利的树枝,正钉似扎在凹陷的窝正中。
你仅仅冷扫了一惨烈可怖的人,转而重新一眨不眨盯着斯多姆看,嘴里一刻不停地继续解释:
“所以我就过去了一趟,但是用的时间比以为的要久,所以才回来晚――”
你密集的解释戛然而止。
前昏暗了一,有什么柔的东西环住了你的腰。
后腰的扣好像被挑开了,修长有力的指节探扣带与肤的隙,而后,宽大的掌贴上了赤的肤。不算很温,是你再熟悉不过的、这个人一贯偏凉的温。
柔温凉的严丝合地贴合着你的背脊,缓慢却定地轻抚过这截脊,又顺着你的背脊缓缓攀升……途经之,每一碍事的扣都被耐心地解开,覆盖的织落,只剩那蕴着寒意的温柔附在骨上,偏生得你灵魂都要战栗起来。
――他在脱你衣服。
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主动碰你……主动脱你的衣服……为什么?
你真的不是能力消耗过度现幻觉了吗?
你听到你问他,后知后觉又呆傻愣怔,好像个被烧坏了脑的傻,迟钝地向他确认已发生的事实――
“你在脱我衣服?”
斯多姆的手停了一,他没有回答你,也没有停止动作。仅仅是片刻停滞后,你到那双手解开了一颗扣,他的手掌覆盖在你肩胛轻,明明是这样富有侵略的动作,明明是这样冷漠锋利的人……他的手掌贴你肤贴得那样紧,你却觉不丝毫被冒犯。他的手摩挲过哪里,血便也背离了原本的向,叫嚣着争先恐后朝他掌汇聚――如汐奔涌着奔向月亮的牵引。
你迟钝地低――是的,你才想起你还能低看他。可只这一,你本就的血呲一沸腾了――
那生着黑尖角的脑袋正依偎在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