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着自己的脸，看着那些已经奇熟悉的五官。

可是大抵也差不多了。

文轩试图在心中满腔的负面绪中寻到一丝光明，想要用那一兴将其他绪都压制去，想要让自己不至于崩溃。但是他失败了。与母亲这一生唯独一次的相见，带给他的悲伤远大于兴。

文轩跪坐在墙角，渐渐蜷缩成一团，肩膀不由自主发着颤。

当然，他与她在面容上有着许多不同之，但文轩越看便越无法否认，在那角眉梢，在那些乍看可能不会在意的地方，他与她又确确实实，有着无法被忽视的相似。

文轩忽然发现他究竟在看什么了。

文轩告诉自己，其实他应该更开心些，至少是有一件事值得兴的，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再也无法否认了，再也无法心怀侥幸了，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可笑他还想着一定要找到最后的证据――可那铁证，其实就在他的脸上，就是他的这张脸。

文轩想着她最后所落的两行泪，那神与他的脸重叠，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也已经落了泪来。

他在边看着自己的脸，便回忆着那时所遇到的那个女鬼，回忆着对方的每一个神态，回忆着对方眉间的每一个变化，逐渐的，他发现两张脸开始重叠起来。

文轩摇着，仓皇地从那洼边退了开。

悲伤，愤怒，愧疚，慌乱，不可置信，自我厌弃。

。最后他又停在一个洼前，看着里面映的倒影。

文轩分辨不此时自己究竟是哪种绪多一些，许多许多绪从他的心底发而，本抑制不住，混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疯。

他想到了之前所问的那赵老儿。赵老儿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文轩事实，是因为顾念着与母亲的幼年之谊，为了保护母亲的颜面。只因为母亲那一生中最大的污，便是生了他。

文轩

可是啊，可是，从此以后，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不，不该这样的。

直到他的双手碰到了双，他才发现这只是错觉，他的泪并没有来。

这事实带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心中涌的这么多绪，无一例外地全是负面的，让他无法自持。

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却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他甚至还用自己的护灵气伤了她！

最后夙愿终偿，母亲该是确实成佛了吧？已经哪里也找不到她了。她终于从那凄凉的一生中解脱了来，再也不留什么遗憾。

据那钱老所说，他的母亲在生前一直守护着他。哪怕在死后五十余年，母亲依旧在这世间眷恋不去。直到今日早些时候，他来到了这里，让母亲找到他，让母亲知他已经健健康康长到这么大了。所以母亲才会那样激动，才会拼了命地冲向他，只为了搂抱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

他想要静心来好好整理这一切，但这本就不可能。这一切就像是一堆飞蚊在他脑中乱转着，嗡嗡嗡直响，本冷静不来。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兴的事。

承认吧，无法否认了，他是他母亲被那天妖后裔所迫后所生的孽种，那恶般罪孽深重的天妖。

多么的相似啊，他与那女鬼。不，此时他已经无法再否认了，那是他的母亲，他生以来唯独见过这一次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