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可能本不在那里？”

“那是空山，是天帝归葬的地方。”九歌回答了他，“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妖兽上不去的，即使天帝死了，他的余威仍在。就连我也没有上去过。”

此间便安静来，陆知非、太白太黑、九歌，包括建木，都静静地看着柳生，没有人再说一句劝阻的话。

他奋力地拨开那比他还要的草叶，在清脆的断断续续的铃铛声中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太白太黑站在陆知非的肩膀上卖力地往前看，才能看到一小截冒草丛的猫尾巴在左右摇摆。

只要有一丝可能，风就还是的。

这时，的建木发莎莎声。大概是因为陆知非上带着它的叶，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建木的声音。

没有太阳的都广之野，不知光从何来，只有迷蒙的亮光在地平线上漫漫渗透而。夜，就这样像墨一样被稀释着，而在那晕染开来的画面里，有一束微光现在远方的黑山。

商四蹲来，迎上柳生决绝的目光，终于了一丝浅淡的笑意。那丝笑意里不任何的嘲讽、悲悯或任何其他的元素，看得柳生怔了怔。

“即使你可能永远都到不了？”商四问。

稚的童音环绕在耳边，陆知非轻轻应着，压在心的沉重忽然间就散了一。他伸手摸了摸太白太黑的脑袋，这两个小胖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每次只要听他们说说话，好像就能开心一。

“可既然九歌都不能上去，采薇他……”陆知非言又止。

“是。”

因为他们看起来多开心啊，为了那束光而开心，为了光里可

“是。”

“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陆知非问。

而就是在这怔愣间，商四拿一个大铃铛。这是他用来呼唤建木的那个铃铛，此时在他掌心飞快缩小，变成了蚕豆大。而后商四为它穿上红绳，系在了柳生的脖里。

“它能为你指引方向。”商四说着，站起来，“走吧，事不宜迟。”

这时，恰逢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

“他是魂魄，不一样。”商四摇。

“呀，陆陆快看呐，天帝大老爷在那里呀！”太白太黑惊喜地呼，胖胖的手指指着远方。

还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意识，懂得自救的话，他应该会去那里。”商四。

至少采薇可能还在空山上等着，他们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商四的话在柳生中燃一丝希望，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我要去。”

柳生一句比一句定，决心已无可动摇。

陆知非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风一，铃铛作响。柳生就要踏上旅途，迈去的脚步着一丝急切。然而走几步他又回过来，他看着商四，短暂的注视之后忽然说了声“谢谢”，而后便也不回地向着空山的方向奔去。

“天帝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快要羽化的时候他坐在我的树说，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我就跟他说，让他不要走得太远，远到我都看不见他了。于是他就一个人去了空山，他说我在这里也能看见那座山，他就会在每天早晨第一缕光照到的那个地方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