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他昏迷之中杀了他。
陶邑脸微微泛白,到最后只能行了一个拱手礼:“谨遵郎主之命。”
那一瞬间,尧寒的心里生了怨恨。
之前明明毫无印象的事,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亮似的。
天象的变化,让温庄死了太多的人了,怨气在温庄是最不缺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个地方极其适合修修炼。
殷牧悠态度了起来:“陶邑,唤你过来是让你找人查查死掉的那两个曲的,不是让你过来质问我的。”
殷牧悠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护着他,不想再让他变成他所知的那两个结局。
方才他发火翻了木碗,是因为怨恨殷牧悠行签订的御灵术。这御灵术十分不成熟,还是最初级的那种。偏偏他刚刚复生,又刚踏上修行没多久,本无法抗衡。
薄汗将他的额都打湿,他的脸上只剩了病态的苍白。
在恢复了些许过后,尧寒便把他养了起来,束在自己边。
殷牧悠仰着,不敢让泪轻易落,却怎么也想不起杀了尧寒的人是谁。
甚至认为,殷牧悠和陆文龙是同一类人。
殷牧悠还在一旁翻阅着祖上传的那本书,如往日一样,没有再过多的关心尧寒这边。
他见过尧寒疯狂的模样,被折磨得最深的不是陆文龙,反倒是他自己。
在持续了多年,殷牧悠也不过炼了一团不成形的黑气。
尧寒想要,最好就是夺舍他。
这个人……对他好?
“郎主,那只是个妖邪啊,郎主凭什么对他这般好?”
上一次,他本就没赶得及。
尧寒的手里染血无数,最后成了一方主,可到最后……尧寒还是没有夺舍他,为了巩固,日日以怨气修炼,他越来越癫狂,失却理智,杀的人就更多了。
望着陶邑离去的影,殷牧悠在外伫立片刻又重新走了去。
大雨寒,虽然此刻是盛夏,屋里有一个沾染怨气的妖兽,周围就更加阴寒了。
这个念一旦升起,尧寒便再也不去爪,将那木碗打翻。
可那一团东西早已经不是尧寒了,而是失却了理智,只剩报复和扭曲的怪罢了。
但事实……恰恰相反。
他甚至只知尧寒大致的结局,中间的细节一概不知。
外面那些话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尧寒耳朵里,他趴在地上,耳朵都抖动了两。
如果他最开始不是善良的,反而大奸大恶,本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疼裂,殷牧悠却快速的把记起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到最后,尧寒还是给人杀死了。
夜渐渐深了,殷牧悠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可刚才的对话,却让尧寒心里动。
但凡他有离开的心,尧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殷牧悠嘴唇泛着白,恍惚间却梦到了几个画面。
殷牧悠被人救,脸上的表只剩麻木,多年来被囚在他边,尧寒却并没有太多伤害他的事,唯一的束缚,就是不准殷牧悠离开他半步。
为了复活尧寒,他主动以怨气相引。
肉被他用清洗过,重新放在了尧寒边。
殷牧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