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蔓延,比他生孩更痛,比十三岁那年每次手术恢复之后所受到的更痛,这疼像蚀骨的花朵,是长在他心上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一直到后面,他大学毕业,搬走了。原来闹闹的小房,留给他一个人住,除了晚上医生来的时候,陪伴他的只有寂寞。
那种寂寞,是他哭着问医生:“哥哥不喜我了吗?”的寂寞。
他甚至想起了那一次Susan也在,给他带了小饼。
声溅落,很闷的一声“咕咚”的响声。趴在浴室门的萧小狼惊觉地抬起了。
他深陷在昏沉的梦境中,好像在梦里把从小到大的一切事重新再走了一遍。
云秋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萧问说:“不懂就是错,这次能打你,次就能杀人,再有次,我会亲手死他。”
他在不懂何为寂寞之前就已经接了它,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久远。
的价值。”
一边憎恶,一边沉溺,责问他无知的原罪。
两个小时之后,有邻居路过,听见了里面不寻常的动静,以为是有人室盗窃,于是请来了保安破门而,在浴缸里发现了烧的云秋。
云秋看着看着,一样上涌的困倦让他渐渐睁不开睛。
因为云秋的手机泡了两个小时的,不能用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联系他的家人。这套房的主填的是云秋的名字,资料卡上的偶电话又无法打通,于是只有等待云秋自己醒来。
云秋还梦见自己的家人,他梦见他的妈妈,梦见那仿佛时光回溯一样的电音
大家打趣说:“哦~问,这就是你的小童养媳呀?”他们带着这个年龄对于新奇事惯有的好奇与善意问他,可是在尖锐的少年时期,这话听起来不啻于一种讽刺。
他们当即送他去了医院。
萧问说:“别瞎说,我以后娶谁都不会娶他,他是个没有的怪。”
是他每每听着门后的动静,分辨每一个人的脚步声的寂寞。
他想起萧问第一次差动手打他,因为萧寻秋骨裂卧床休养,他拿书本重重地砸他的,就因为他没有办法床帮他开电视。
一个自闭症患者的寂寞,就是把看过的动画片反复看,数完地毯上每一花纹,听尽庭院的鸟鸣。
萧小狼焦虑地转了个圈儿,然后扑到大门边,想要试图去。然而它只有半岁,还不够,并没有学会开门――于是只能拼命用爪刨门板,同时对着外边狂吠。
它跑了来,发现云秋歪在浴缸里不动了,于是拼命用鼻拱他,希望他能清醒,但是云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他回应。
陷半昏迷的最后一刹那,云秋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从浴缸边缘了里――那是一款白的,非常轻薄的折叠屏,和萧问那个黑的一模一样,是侣款。
萧寻秋拼命劝说:“别生气,哥,他一个小自闭症,什么都不懂的。再说他没什么力气,我也不痛。”
萧问三年没有回家,每一年中可能会来看他几次。他标记他的时候,也带着某种憎恶,憎恶他的存在,憎恶他竟然被他诱惑――他看不起他,因为他是个学不会的家伙,一个空有漂亮外表、心一片荒芜的恶劣孩童。
……
第一次疏远他,是萧问带同学回家,见到了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