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重“芸芸”,说的是芸芸众生,哪怕成了修士,拥有了更横的力量与更漫长的寿命,他终究不过是世上万千生灵中的一员,若不曾接“”,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中自有中手,一朝得意忘形,便有可能自云端坠落,原形毕。需当记好了自己本是什么,沉心,不骄不躁,方能继续变。
染姝是比较适合讲故事的类型。她没有带上过重的绪,说话时候不疾不徐,有几分娓娓来的意味。
第三重“化繁”也是这样的理,没有那么多猜度,没有那么多歪门邪,者为尊,是唯一的理。同样,忘了本心忘了初衷的人,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者。
若问娥眉哪去,长留之觅灵犀。
“外有过传闻,说是最初的那位主被男人骗了,想通之后给自己取字恨生,建灵犀,收留天无可去的女,且立规矩,各代主皆以‘恨生’为字。”
染姝的声音,打断了李初遥的思绪。李初遥看着她将一盏茶放到了自己面前,皓腕翻转,便是一个“请”的姿势。
人,终究是会变的。
理,也不是懂得就够了的。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也有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说法,只是,哪有这么容易,即便一早就知晓了,谁有能当真到兢兢业业初心不改?
便已通过了问心之劫。问的,是他的初衷。
最初建立灵犀的人,没有留份,传到后世,便被当作了仙人。
说到,还是初心。
他了声谢,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个细细的玉镯。染姝抬手:“这个镯么,是一对的,算是信。”
世间君浮玉,忠孝良才慕云中;
但最起码,你若不懂得,便更难去到。
这是李初遥一早记的,有些话,半真半假,如同浮玉门中也难免有一两个小人,或者说也有分虽是真君给人的觉却与君搭不上边的;云中郡人以忠孝闻名,但最初的云中郡却是为是人中的某些“大奸大恶”、“罪大恶极”之人所建。长留山的灵犀,也不只有姑娘。
“我是被季妍带大的,自小时候,她便教我唤她,师父为此为难过。”
“到后来,便习惯了。”
虽是男,一张面孔却艳过女,即便是当时的天第一人来了,也要惭愧,那不该是人间该有的面容。
“都是扯淡。”
果然另一只手腕上也有这样一只镯,两只镯清碰,声音清脆。跟外传来的丝竹声搭在一起,也不显得突兀。染姝收了手,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我自幼便在灵犀长大,很多事,我当初也不懂,就好比,每一任灵犀主的字,都是恨生。不好听,也不吉利。”
那人行走世间时,遇到过一名女。本是在上的公主,一朝没落,沦为尘泥,尊严被践踏,落魄如斯。他捡到了公主,将公主安顿好,为公主买了吃与衣
“三年前,也就是我及笄的那一年,师父事,我是她唯一的弟,便被推上了主之位,是季妍全力保我。也是那之后,季妍跟我讲了,我才知晓了‘恨生’的义。”
“就好像浮玉门并不都是君一样,灵犀最早,其实是由男建起的,知如今,中也还会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