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瑟然的目光收回，扫视过这一圈陈旧的家，却无一不是承载了他们那好却短暂的时光，他压住叹息，不敢惊动此尘封多年的望不到尽的思念。

目之所及的大分是书籍，他一本一本的翻开来，发现竟都是他过去读过的，不论是著作，理论，甚至是消遣时看的人文轶事都一一用纸包好，他发誓自己从未这么细心的对待过它们，那是谁的便一目了然了。

戚梧伸手抚了抚这张经过岁月变迁已经微微腐朽的木桌，一时恍惚起来，他像是看到小时候的戚桐端坐在桌前画画写字，偶尔累了打个哈欠，忽闪着灵的大睛问他什么时候吃饭。

嘟着嘴的小模样实在是可极了，他心忽然温柔酸胀的无以复加，也大概明白这屋里装的都是什么了，一一掀开，果不其然都是他当年置办的一些家。

他合上书本久久不能言，不知年少的她打开这些书时的心是怎么样的，在写上这些字迹时脸上挂着又是怎样的神，而他却像得到了吉光片羽，拾起他们隔着时空共同书写的宝，心不已。

他的目光突然掠过一只从未见过的半人柜，眉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些家，来到它的面前。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他都丝毫不想错过，当即一本本翻阅起来，每看完一本随行笔记，都犹如更了解她多一分，唇边不知不觉的挂起笑容，不知疲倦的观看。但却越到后面越是皱眉，不知从哪一个节开始，她的笔刻板起来，仿佛每一个字都写的勉

他亲手的小木和简易的秋千架也静静立在一旁，当时鲜艳明亮的红油漆早已斑驳脱落，小驹本该快的模样变得寂寥落寞，封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将近二十年，它的小主人将它与快乐一同丢落在未知之境，经年一路跌跌撞撞，再寻不回那样单纯好的童稚时光。

他擅长木工活，甚至更细一些的模型他都能的惟妙惟肖，毕竟在航天飞模型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越细致越完。

上面的字迹有些是年少时的他随手写的，张扬跋扈，对待作者观的看法和犀利评，他不由有些汗颜，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种法似乎叫中二病，女儿竟然还将他们妥善收藏起来了，一时失笑又涩颜。

这是什么，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是那张他亲手为女儿的小书桌。

柜里分成了上五格，每一格都陈列着不少的东西。

刻着她线的大衣柜，他曾说每年都要为她丈量一次，记录女儿长大的一一滴，可那划线仅仅只有一条，旁边是他飞扬豪气的字迹，“凤凰五岁”的字样。他伸手摩挲着这划痕，它们的痕迹停止在此，但时光荏苒，一切事都落深厚的尘埃。

仿佛是隔着时空在与年少的他对话，戚梧一时竟觉得有些慷慨激昂，她的思想竟然和他如此的合拍，不是毫无主张的一味崇拜，而是用自己的思想明白的书写岁月真章，她的神思，她的风采，都一一在前呈现。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他置办过的东西，可会现在此也必然与她有关，他想也没想便打开了柜门。

渐渐他的神才深沉去，在他有力的笔锋旁时常现一娟秀温的字，有时表达对他激烈言论的反驳——就算是反驳也是温和幽默的，读起来让人大服帖。有时是赞成他的看法，孺慕之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