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真的想好了，要离开吗？”

雨霖铃轻声：“我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父母对她而言早就变成了符号，名誉权利甚至财富，她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奚和戚桐，或许心深仍对某人有隐秘的顾念，可如同指间清风，没有什么是放不开的。

她叹：“而且这也不是我想活就能活的吧，你的好先生二话不说给了我两枪，惹不起惹不起啊。”

奚莞尔：“谁让你要去招他，说起来你的脾气和他也差不多，又拧又凶残。”

雨霖铃被恶心了一，嫌：“谁像那种人了！”，她说完又觑着奚的神，轻咳了两声：“说起来，我杀了你异母大哥，你亲生的妈，还有他……嗯，你不介意吧？”

奚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雨霖铃立认错：“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别生气。”

虽然嘴里认错，但半诚意都受不到，奚叹：“我介意什么呢，和你说的事里十件有九件你都不听我的，早就习惯了。”

雨霖铃笑嘻嘻的，坦然接受了她这番话，并把这当成夸奖，尽她还是有不甘心：“我差一就能把他也杀了，可惜棋差一招……”，然后她就被反杀了。

话虽如此，不过这世上本就是你杀我来我杀你，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说起这个雨霖铃就忍不住抱怨：“而且他怎么回事啊，是买了复活甲吗，上次你开了三枪他都没死成，真是个医学奇迹……”

奚扑哧一声笑了，实在是没忍住。

雨霖铃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和人聊过天了，所以她才觉得死亡对她不是坏事，“你怎么光说我，你不也走得净利落吗，一不舍得都看不来。”

奚歪歪，“有吗，我不是给你和桐桐都留了遗言吗？”

雨霖铃嘁了一声：“你也给她了啊。”

“吃醋啦？”

她横了她一，“有病吧，无聊。”

奚深知自己这个表妹一向嫌正直，也不同她计较什么，虽然她常常不听话，可也是自己最在乎和亲近的家人了。

“我那时穷途末路，除了死，已经别无选择了。”奚缓缓开，看着自己素白的掌心，上面也不知覆盖了多少的鲜血，肮脏不堪，“我之所以没杀他们，只是觉得活着对他们更加残忍，我在策划死亡之前，就已经空了景休蕴的势力。”

“……她儿贪污被破也是你的手笔？”

奚，“她那一家人看重权势，我就让他们永远失去权势，也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的滋味，你就算不杀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生不如死。”

雨霖铃见她神冷淡，才想起她不仅是对她照顾有加的好格，也是凭一己之力谋划了仇崩盘的人。

“你对仇究竟……”

奚里闪过一抹晦，“我本来没想杀他，只是想将他手里的权利夺走，然后转移一分到桐桐那里。”，她神冷漠，却还是没藏住那抹哀伤，“有些东西太过庞大，与其让它失控，不如在手里，不至于发展成威胁。”

但是，她在最后想起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过往。

于是调转枪，朝他开枪后才自尽亡。

她本以为，这样就能结束这纠葛的命运了。

“我被那个女抚养长大，我以为将我培养成棋送到仇的床上，是要我获取报，但终究，也是一颗复仇的种。”

她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将那些痛苦压去，奚对着雨霖铃温柔的笑：“霖铃，很抱歉，就算你也离开了人世，但我恐怕不能陪着你了。”

雨霖铃楞了楞：“什么意思。”

奚平静的开：“找僧帮了我一个忙，在我死后三年之磨灭灵魂，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雨霖铃的心骤然失落，张了张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说实话这些事这对她这个先的科学工作者造成的冲击实在不小。

“那你……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