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周都要许多的检查，血化验，或是接受繁杂的询问。他的狼被称为神，他们严禁穹给狼起名字，无数次跟他调那不是。穹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获得了那个俄罗斯男人的称号：种，通天塔里的人叫他“种二号”，他的房间标牌上也贴着同样的两行字，中英文各一。

短片里没有说到的是，第一个“种”在通天塔之后没有多久，他的白熊就发生了变化。那魁梧的熊长了蜥蜴的尾巴，白的变得浑浊不堪，背脊上甚至冒了数支怪异的手爪。

从接近陨石到发现白熊，再到白熊变异，前后时间不过一年。

他跑楼梯，跑过那些透明的方正小窗。极昼的最后时刻就要过去，极夜即将来临，大陆远的地平线上残余的一线日光正在缓慢消失，穹跑得很快，他稀薄的影在白的墙上一闪而过。

“我的狼……我的狼它来了，它特别完整，特别漂亮！”穹抱着那狼，奋力举，“我可以回家了是吗？我可以回去了，你答应过的。”

“小鹿！”他兴地指着那动叫声，但没有人应和。

那小小的“鹿”在塑料草坪上奔跑，前肢曲起后肢立在地上，贝壳般的耳朵被光线照得几乎透明。

穹抱着他的狼冲了去，他万分兴奋地冲每一个他看到的人大喊：“看到了吗！它！我的狼！我的狼！”

它比寻常的狼矮，也稍胖一些，颚骨十分发达，利齿尖长，不怒而威。起先还只是一团在轻雾中浮沉的形状，慢慢地，它伸展开了，颗粒般细小的轻雾那团混沌不清的形之中。狼有了四肢，有了尾巴，然后某天在睡梦中，穹听到了它细小而犹豫的呜呜声。

他立刻从床上坐起。不知何时跑了来的狼在他的床蜷成一个乎乎的圈，察觉到起立刻不开了，直起脑袋看他。

面前年轻的女研究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仍旧用温柔但没任何的声音对他说话：“那我们先检查一吧？”

穹始终没能回家，他一直都在通天塔里住着，小时候甚至不能离开塔一步。

穹愣愣看着。他觉得这“鹿”很漂亮，说不哪儿最好看，但就是漂亮。它一定是一只快活的鹿――穹心想，哪怕从这个凝固一般的姿态里他也能觉到“鹿”的兴。

白熊的变化也引起了“种”的变化，他狂躁不安，嗜血嗜斗。白熊消失的那天，人们发现他也死

那狼就这样，一天天越来越清晰。

被问到“最喜什么动”的时候，穹在“鹿”和狼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回答了一个字：“狼。”那人就告诉他怎么才能凝形，叮嘱他一定要时时刻刻不断地去想自己所摸到的那只狼的模样，回忆它的手和它躯的温度。

那动面前的标牌上写的却不是鹿字，穹只认得第一个是叶，后面那字与“鹿”有些像，他却不晓得是什么。

开，恋恋不舍。动园里最冷清的是标本馆，标本馆里专门有一个区域放置灭绝动的标本。那里人少，穹拿着布嘟嘟布丁和面包独自晃。灭绝的生各种各样，大到雪豹，小到丝鼠，原本是天敌的彼此都僵地拥挤在一块不大的位置里，摆各种造型。穹看到了角落里一只小小的偶蹄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