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那仇迟早要报，只是被朱小五这事一耽搁，六夫人还能安生一段日。禾棠现在还没什么法力，若他日修行有成，恐怕六夫人的日真不好过。杨锦书怕禾棠怒上心不计后果，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件事较平和地行。他倒不是怕朱家闹事，而是怕禾棠报仇闹大了，招来了阴差，惊动了冥界，那可就不好说了。

到了夜里，天风开始犯困，杨锦书却正神，便对天风：“小长，你去一旁休息吧，我来守着。”

虚空中忽然现一团白茫茫的影，从窗隙里爬了来。若是天风醒着，只怕要吓破胆。那白影跌跌

天风摇：“不行，掌门要我看着他的！”可他一脸睡意，睛都快睁不开了。

就这样想了大半夜，朱小五依然一动不动，杨锦书守在床边也未离开半步。

这只小鬼呀，是真的在学着长大。

“那……那我就在地上睡，有事你立刻叫我！”天风从柜里搬一套新铺盖铺在地上，拍了拍便躺了上去，面朝着床的方向，手里还着那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一定要叫我……”

天风师从青莲观，学了法护，可禾棠只经过他们几只鬼的小小指，行太浅，只勉够护住自己的魂魄，偶尔吓吓人罢了。此次被抓，他也吃到了教训，前些天在地牢中修炼颇为用心，就怕给他们再惹事端。

禾棠不懂这些，杨锦书只好提前为他考虑周全。

待天风睡了，杨锦书坐在床边，看着被封印着毫无意识的朱小五。

杨锦书只能劝：“你总不能不眠不休守着吧？这里有我，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我喊你。”

是好是坏。说起来禾棠与这小士的格倒是颇为相似，话唠又容易激动，可禾棠特别记仇，冲动起来又特别令人担心。

“好。”

这孩被禾棠一时心所救，屡次遭变，命运坎坷，着实令人担忧。他又想起今日禾棠在议事厅说的话，若他不救，这孩怕真的要被朱家听信谗言给害了。思及此，他忍不住想到禾棠说的那些事，他在朱家住的那些日已经看到了朱家的嘴脸，怪不得对这家人如此厌恶。

他静静看向窗，发现那窗棂似乎被什么人撬动着，只是那贼似乎有些笨拙，撬了半天只撬开一条。

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客房里只剩天风轻微的鼾声，杨锦书习惯了安静的生活，听到这鼾声只是笑了笑，觉得很有凡间气息。忽然，窗棂发轻微的响动，杨锦书侧耳一听，那声音停顿片刻，再次响起。

经过多次试探，窗的越来越大，似乎被什么支起来了。可定睛一看，并不见人的手，杨锦书挑了挑眉，隐隐猜到什么，抿着唇笑看着那里。

听施天宁私同他讲，禾棠近来总偷偷向施天宁讨教修炼的提诀窍。

横死的冤鬼报仇，冥府一向睁一只闭一只，若冤鬼能报仇了憾去投胎，他们也少了许多麻烦，可若是报仇的法太过分，地府便会问罪。

杨锦书觉得好笑，盯着那里静静地看。

杨锦书没想到禾棠在他面前看起来大大咧咧笑嘻嘻的，似乎没心没肺，背地里却也有些懊恼，拼命地想要追上他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