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是小孩了。”杨锦书有些低落，“以前总盼望他早长大，可他真的长大了，我又觉得不开心。以前他很弱，胆又小，一蜡烛就可以讨他心，让他跟在我后面晒月亮，可如今他有了自己的主见，能讲好多大理，还可以在危难之中保护我，我便觉得，他似乎……不再需要我了。”

施天宁了菀娘手心，示意她静静等待，他则几步上前，站在杨锦书后一步远，开问：“在担心禾棠？”

七夫人细细斟酌他所言，知他心意已决，只能长叹一声，答应来。

☆、第五十四章

杨锦书听到动静，扭看过来，笑得有些勉：“是有些。”

他是认真的，清醒而定。

施天宁看得有些烦，便拉住她：“别晃啦，晕不晕？”

“他呀？他是直，倒还真不是个傻的。”施天宁忍不住笑，“其实整个山就属你最好骗，禾棠可比你明。”

“他也不是小孩了，你总这么担心怎么行？又不是他爹，别像个老似的。”

“你说什么傻话，禾小棠那么喜缠着你，可见对你多亲近。”施天宁挠了挠，着实没料到自己居然也有知心大哥的一天，只好虎地说，“我看你们两个傻小凑一起好，别想那么多。”

“七娘，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娘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让锦书知了。”

施天宁摸了摸鼻，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只好低声：“傻倒是不傻，就是有些天真。”

“禾棠……你……真的变了……”

杨锦书一怔，问：“我傻么？”

少年不知易断，寸寸白骨寸寸心。

若有朝一日无可挽回，也不知禾棠会不会后悔。

禾棠沉默片刻，轻声：“七娘，锦书他与我是不同的。他生前死后，都是磊落君，而我狡猾世故，心狭窄，向来是不听话的。他名义上是我夫君，可不代表他什么都能。”

着他，却发现这个相貌清秀五官致的小少年睛中有超乎年龄的镇定与冷漠，这种冷漠与她见过的所有面孔截然不同，并非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所以太固执。

禾棠莞尔：“七娘，其实我并没有变，只是我已经死了，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胆比以前更大些。”

“……”

“谁让你心善呢，和我们这些狡猾的鬼可不一样。”施天宁朗声笑，“你呀，多向禾棠学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占便宜得很。你看他向

“……禾棠呢？”

菀娘在门外团团转，想去看一看，却又因禾棠的嘱咐止步不前。

“你总要让他试一试。老方的病，我们几个都没办法，禾棠想问一问，随他去吧。”施天宁看了一院中独立的杨锦书，却见他仰看着天边，薄雪自他飘过，更衬得他遗世清隽，不人间烟火。

七夫人看他如此持，忍不住摇：“禾棠，我看得，杨公很看重你，你也对杨公十分亲近，莫要伤害你们的事。”

七夫人劝：“我看杨公他……并不会同意你这样。”

“我着急！”菀娘心神不定，“你说禾棠真的能套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