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怕我早夭，信了方士说辞，从小将我扮作女儿家抚养。仔细想想，这种事怎可能永远瞒住天人？他们不怕迟早会被揭穿，是因为早已接受我本不可能长大成人的事实。”

宋功勤不以为意，：“柯策再狡猾也算不过你的心思细腻，我们不用怕他。”

“所以，为了照料伤患，”秦颂径直说去，问，“你是不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寻找埋葬柯策的尸？”

“我不信他们能够接受。”宋功勤一字字沉声，“将心比心，我知他们永远都不会接受的！”

秦颂低思忖，说：“我担心晚了去寻，若柯策未死，或许会用另外的尸替，再来一次假死。届时，他暗中伺机复仇，教人防不胜防。”

耳边，当日秦颂凿凿的誓言清晰响起，宋功勤的心更是一沉。

宋功勤这一句说得无意，但听来颇有秦颂若弃父母而去便是不孝的责备之意。秦颂明白宋功勤心中不安苦闷，并不与他计较，只是，该交代的话必须交代，他让宋功勤停，虽然也是为了能同对方好好说上一些话，但最重要的便是交代这桩事，此时，也就不理会宋功勤心抗拒，他直言：“若我不在，你千万要留心柯策。”

你若不在，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世上万事，何需在乎？

秦颂甚是担忧，“若我不在……”他还没说完，宋功勤立即打断，“你不在我边的时候，我也定在你边，所以，没有这种事！”他同秦颂说话向来是哄着捧着顺着，连稍稍提声音都未曾有过，可这一句，却说得甚是势，不容置喙。

宋功勤不曾想过这一问题，他也不在意这个答案，，他更不讨论这种问题。然而，秦颂不待他应声便兀自续：“现在想来，当初柯策听说自己被官府追捕，毫不犹豫便弃宅而遁，应该不仅仅是于害怕避祸的缘故，或许，他是想同人且逍遥快活去，于是轻易放外之。而如今，柯策是在为他的那个人复仇。之前他的人为了让他脱，假冒他‘畏罪自杀’，希望以此结束一切。可惜，柯策却辜负了对方心意，他不肯借机远走飞，反而一心要杀死我们以祭他的人。我觉得他太痴，是以才会为所苦――天大地大，何不自心解脱，从此寄山？”

宋功勤沉着脸：“若你不在，我又何需在乎他柯策是不是会杀死我？”

说来，原本宋功勤觉得令柯策曝尸荒野并不过分，毕竟，柯策用了霸□□，算得上自其果。然而，想到对方终究是苗未前辈的弟，他还是决定好生安葬对方。只是，柯策□□导致那片土地被乱石埋住，一时三刻上哪儿找人？宋功勤又是时间紧急，最终唯有拜托秦椿龄二人将郭学明妥善安置后再善后。是时他已上路，也不知后来秦椿龄二人事办得怎样。

久久的沉默。终于，他慢慢低，轻声另起话题：“你可知柯策为何如此复仇心切？”

秦颂微微失神地抬望向宋功勤，这个话题他们回避至今，可终究是要提及。

宋功勤本无心听他人故事，

从来能任何人“说不过”的秦颂愣是被宋功勤这一句得怔住。

此刻秦颂忽然问及，宋功勤不解此事为何重要，问：“柯策的尸如何要紧？”

玉裂帛剑，便教我不得好死。”